第 1976章 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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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土为安
熏风吹过朱雀大街,卷起地上的纸钱,打着旋儿飘向天际。</p>
许多人原以为,大半年的时光早已磨平了吴岭离去的刺痛,可当灵车碾过黄土路,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扎进心里,才惊觉所有的“接受”不过是自欺,唯有放声痛哭才能喘过气来。</p>
究竟哭的是吴岭,还是在哭自己蹉跎半生却壮志未酬的无奈,亦或是对未来前途的迷茫,没了这位主心骨,往后的日子该往哪走……</p>
朱雀大街两旁,百姓们早早就跪满了。</p>
有的人将将粗瓷碗里的三炷香举过头顶,烟气袅袅缠上灵车,像是想替他们再牵一牵吴岭的衣角。有抱着孩子的妇人,一手按着孩子的头让他磕头,一手往空中撒纸钱,那些黄澄澄的纸片被风一卷,漫天飞舞,倒像一群白蝴蝶追着灵车飞,飞着飞着,落在黄土路上,落在路人的肩头,也落在那些来不及擦的泪痕上。</p>
“烈王一路走好啊!”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哭送声便汇成了河,顺着街面流淌。</p>
人间来一趟,总会留下痕迹。做过的事,无论好坏,总会有人记得。</p>
出了城门,送葬的官员们陆续上了车马,车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哭声。</p>
唯有挽郎们还一步不落地跟着灵车,素白的衣袍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热烘烘的。</p>
柳恪走在队伍里,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脚踝又酸又胀。他平日里最怕疾跑,此刻却觉得,这种踩着挽歌拍子的缓慢行走,比跑十里路还磨人。腰要挺得笔直,步子要匀,连呼吸都得压着,生怕乱了队伍的节奏。</p>
他瞥了眼身旁的其他挽郎,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淌,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却依旧挺直腰杆。</p>
柳恪忽然想起演练时的情景,那些走岔了步的、唱错了词的,当天就被礼部打发走了。</p>
原来所谓的出仕捷径也不是那么好走的。</p>
远远地,高阳原的轮廓在旷野里浮现,墓园的土黄色围墙像一条沉静的臂膀,将这片土地轻轻拢在怀里。</p>
诸军卫士在前清道,灵车碾过最后一段土路,车轮卷起的尘土沾在挽郎的裤脚,也沾在灵车的帷幔上,终于在钦天监算好的吉时前,稳稳停在了墓园门口。</p>
段晓棠抬头望去,只见墓园开阔得很,松柏成行,石人石马分立两侧透着威严。风穿过松林,沙沙作响,不觉得阴森,反倒有种安宁。像极了吴岭生前驻守的军营,只是没了号角声,多了几分永恒的寂静。</p>
最后一次路祭在墓园门口举行,礼官诵读祭文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p>
仪式毕,那些关系较远的送葬人员被引向旁边的大宅休息。</p>
那宅子黄墙灰瓦,飞檐翘角,竟比长安城里一般官员的府邸还要气派。段晓棠想起先前范成明说的,吴岭下葬后,陈锋要辞去王府官职,来这里守墓。</p>
段晓棠扼腕一遭陈锋的命运,吴越看起来并不像是对老臣赶尽杀绝的人,从并州到长安这一路,都对陈锋表现颇为信重。</p>
而且吴越手下的“私人”并不多,犯不着急吼吼地让人腾出位置。那样做,吃相太难看了。</p>
在段晓棠的理解中,守墓该是在坟前搭个茅草棚,四面漏风,日夜对着孤坟,再好的身子也得熬垮。却没想到,竟是住进这样一座豪华大宅里。</p>
吴越事务繁多,显然不可能像从前一样,有事没事就去拍吴岭的棺材板说话。</p>
陈锋一人独大,这样的退休生活,实在令人羡慕。</p>
以时人侍主的观念,陈锋此举忠义,生前身后名都有了,百年之后,还能分润王府的香火。</p>
灵车被缓缓推入墓园深处,段晓棠忽然明白,这一路的哭声与脚步,不仅是送吴岭归土,更是让活着的人,在这场漫长的告别里,慢慢接受那个能挽狂澜于既倒的掌兵王爷,真的回不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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