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73章 他们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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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专业

冯家的家教是牲口了些，但还不到如此冷酷的地步。冯睿晋不禁思量，当初父兄对冯睿达的教导，究竟哪里出了岔子？</p>

他默认冯昊慨和李弘业可以来观刑，是因为他们继承爵位，是可以顶门立户的大孩子了。</p>

冯昊麟多大，他才刚刚五岁！难道不怕他乍见血腥丢了魂？</p>

这幸好是亲爹，换做后爹，王玉耶非得当场送人往生不可。</p>

刽子手全是膀大腰圆的壮汉，赤着胳膊，朝掌心狠狠吐了口唾沫，拎起那寒光凛冽的大刀，在磨刀石上霍霍作响。刀刃与石头的每一次接触，都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仿佛要将这压抑的空气撕裂开来。</p>

前排的看客们不自觉地伸手捂住了耳朵，眼中闪烁着既恐惧又好奇的光芒。</p>

一声铜锣巨响，将沉闷的空气瞬间撕裂，宣告着行刑时刻的到来。</p>

当囚犯被拖出来时，双腿早已发软，几乎无法站立，只能由衙役架着，踉跄着走向刑台。</p>

有的人大概是吓破了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裤脚湿了一片，引得人群里一阵哄笑。那是一种残忍而冷漠的笑声，仿佛在看一场无关痛痒的闹剧。</p>

有的抬头望了一眼皇城的方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嘴唇微微蠕动，仿佛在咒骂，又仿佛在哭泣。</p>

监斩官冷冷地将手中的签子扔在地上，声音冰冷而决绝，“时辰到！”</p>

长安城中的官员们时间宝贵，元家谋逆案牵连甚广，少有单个行刑的例子，往往是一家老小整整齐齐地上刑场。</p>

监刑官不愿多费唇舌，照本宣科地宣读着主犯的罪行，家中多少口人受牵连共斩。声音冷漠而机械，仿佛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p>

许多人因为家人、族人一时行差踏错，就枉送了性命。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刻，他们竟然连姓名都不配有，只能作为罪状的附属品被一笔带过。</p>

刽子手拎起已经磨得锋利的大刀，动作熟练得如同屠夫宰杀牲畜一般。</p>

犯人的头被狠狠地按在木墩上，发髻散落，露出青白的后颈。在这一刻，看客们终于安静了下来，连孩子的哭闹声都戛然而止，只有风卷着灰尘在刑台上肆虐，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死亡。</p>

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中，大刀猛然挥下。</p>

“噗嗤——”</p>

无数声脆响几乎连成一片，血光闪过，随即是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宣告着一个生命的终结。</p>

人头滚落在地上，眼睛还圆睁着，仿佛在诉说着不甘与愤怒，望向乱哄哄的人群。</p>

有一个胆小的妇人尖叫一声，随即晕倒在地，被旁边的人掐着人中唤醒；几个书生别过脸去怒骂着罪有应得，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偷看，那是一种既害怕又好奇的矛盾心理；卖肉的屠户看得兴起，还跟旁边的人讨论：“这刀快，比我剁排骨利索！”</p>

一轮轮的犯人受刑，头颅不断地落在地上，鲜血顺着邢台往下滴落，在地上汇聚成小小的水洼，很快又流向了前排看客的脚下。</p>

在这群冷漠的看客中，冯李两家的四位主事人却毫不在意那些血污，甚至还有闲心点评刽子手已经卷刃的砍刀。</p>

冯睿达不屑道：“刀差，手艺也一般。”</p>

如果他上场的话，绝对不会如此拖泥带水，当然，也说不定会故意砍歪，让那些罪大恶极的人多受些活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