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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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旋涡像是在海面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深渊。

这个深渊还在无尽的扩大。

有诡异的轻柔的声音从深渊深处传来。

在明昙的带领下，所有佛家弟子的诵经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大，比这雨点更急，将那引人入迷障的声音排除在外。

然而雨水的浇灌下，僧人们的脸色越来越白，显然支撑得非常艰难。

三大龙王面色青白，脸上不停的滚过挣扎之色，仿佛在用尽全力抵抗那声音的召唤，七窍都隐约渗出血迹。

漩涡越来越大，靠得近的海盗船只都开始随着旋转，甚至那些巨型骷髅船，也被影响，开始拼命的摇晃，要将自己的根抓牢在此刻的水面，以免被吸食进去。

海面上方的天空，也仿佛被这黑气的旋涡所影响，在天空的上方，云层也在旋转。

整个天地，像是都被这样的旋涡连接，仿佛要将一切的生机给吞噬。

对于旁人而言一片模糊的低语，在谢清池耳边，却是异常的鲜明。

那声音从海底传来，一波又一波，仿佛就在她的耳边低语。

那只有一句话。

——我们早已死了。

……

我们早已死了。

我们早已死了。

我们早已死了。

层层叠叠的话语如风吹过谢清池的耳边，似乎在诱导着人，又似乎在告诉人些什么。

谢清池看向那旋涡深渊。

此刻，除了那巨型骷髅船，那些海盗的船只已经开始被那漩涡的周围影响，然后开始也跟着飘荡，不受控制的往里面旋转。

隔不了多久，就该到他们了。

而他们这艘船的人，都已经吓坏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如果说诡异之物还能让大家兴起反抗之心，那么面对自然之力，所有人才发现自己的力量是那么弱小。

谢清池感受到那股旋涡的黑气之力。

到现在为止，虽然都是黑气，但是对谢清池而言，却似乎有不同的感觉。

一些黑气惧怕她，就像那棵巨型蔷薇花树下的黑气一样；一些黑气亲近她，比如封印在蔷薇皇后腹中的那棵蔷薇；现在，这股旋涡中的黑气，对她不亲近也不惧怕，甚至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挑衅。

她感觉到之前一路被自己压制住的诡异情绪再次浮现，不过这次的情绪，是暴戾。

仿佛是面对一个忤逆者，唯一的想法就是让它再次乖乖回到它的位置上去。

但是这黑气凝聚在自然之力上，然后结合成为了另外一种难以想象的强悍东西。

没有多少时间。

谢清池脑海里再次浮现起有关八卦灵签的描述。

八卦灵签：天时之物，儒家百宝中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可善可恶。你以为它是掌控一切，不，它只是让所有深藏的好坏袒露。别以为你拥有了它就拥有了所有，如果它一旦给你一个好的开端，那么你必将走向死亡的结局。

谢清池此刻想起它描述中的最后一句，不知道是否该庆幸，它并没有给他们一个好的开端，意味着后续可以有好的结束。然而，当一个开端已经足够坏的时候，又该怎样熬过去？

还有，它只是让所有深藏的好坏袒露。

谢清池扫过这海上的大风，大雨，扫过那巨型骷髅船，扫过黑气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