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老规矩,新篇章开始前发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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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嗤作响声中,一股令人馋涎欲滴的浓郁焦香弥漫开来。整个过程快得像魔术,那鱼鳞脱落化为灰烬,鱼肉由灰白迅速转为焦糖般的诱人色泽,油脂被高温逼出,滋滋作响。仅仅两三个呼吸,一条焦香四溢、冒着腾腾热气的烤鱼就出现在老唐手中。
“喏!”老唐随手一抛。
芬里厄庞大的身体瞬间爆发出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灵动,巨大的手掌闪电般探出,精准接住烤鱼。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连地上的草叶都被刮低了头。他几乎是以一种扑击的姿态牢牢抓住了食物。拿到烤鱼的下一秒,脸上绽开堪比中了头彩的、纯粹到近乎傻气的狂喜。他看也不看,张嘴就要把整条鱼塞进去,连骨头都不想放过。
“烫!!”老唐的警告慢了一步。
“嗷——!”果然,芬里厄张大的嘴被滚烫的鱼肉狠狠一激,发出一声惨烈的、却又带着滑稽喜感的痛呼。他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熊一样猛地跳起半尺高,落在地上还咚咚响了两声,烫得不停倒抽凉气,却依旧死死攥着那条刚出炉的宝贝烤鱼,嘴巴呼呼地对着鱼吹气。
小丁正倚在池塘边一棵垂柳下看书。柳条柔柔垂拂过水面。他穿着件熨帖整洁的卡塞尔小号教授服,神情恬淡。听到这边的动静,他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琥珀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地扫了一眼蹦跶的芬里厄和捂着脸、肩膀不停耸动显然是在偷笑的哥哥老唐,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泄露出一点压不下去的弧度。他把书本翻过一页,似乎决定继续沉浸在文字里,懒得多管这些喧闹。
老唐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扭头正准备说点啥逗逗自家被烫到的傻弟弟。
“咚!” 又一声闷响。
一条更大更肥的花鲢被他粗暴地从水里甩到了岸上,在泥地上噼里啪啦地绝望弹跳,糊了芬里厄一身泥点。
“嘎?!” 芬里厄的动作定格了,他看着自己怀里那条咬了一小口、边缘烫得有点发黑的烤草鱼,又看看泥地上那坨跳动的、沾着泥巴和水草、看起来非常新鲜但显然没有烤过香味的巨大花鲢,脸上露出了真正的、深切的痛苦抉择表情。琥珀色的大眼珠在两条鱼之间转来转去,眉头拧成了中国结。
一边是冒着热气、只啃了半口、散发着致命诱惑力的“哥哥特供烤鱼”;另一边是刚出水、活蹦乱跳、足足大了三圈、生猛得溅了他一脸泥浆的食材原料。
芬里厄的内心似乎在进行着旷古烁今的艰难博弈。口水不受控制地从他嘴角淌下,形成一道闪亮的小溪,和他沾满泥巴的手一起构成了极其荒谬的对比画面。
老唐捂着肚子笑得更厉害了。“选啊!傻弟弟!是不是还要哥哥再给你烤?”他喘着气喊。
芬里厄痛苦地呜呜了两声,最终,他对烤鱼那源于灵魂深处的渴望显然彻底压倒了所谓“食材大小”这种微不足道的诱惑。他猛地低下头,对着那条“可怜”的烤草鱼发起了不顾一切的冲锋——冒着再次被烫得跳脚的巨大风险。他嗷呜一口,几乎把鱼身咬掉三分之一,滚烫的鱼肉在嘴里让他发出模糊的、又满足又痛苦的哼唧。
小丁彻底把脸埋进了书本后面,只有压抑不住的笑声闷闷地从书页后面传出来。肩膀抖得像风中落叶。整个庭院充斥着芬里厄痛苦又欢快、带着烫伤滋味的咀嚼声和老唐那肆无忌惮的狂笑,还有小丁努力压抑的闷笑声。池塘里的锦鲤们早就被吓跑,躲进了更深的水草里。
此刻,位于庄园东侧的大型训练场,则完全是另一番画风。清晨的平静早就被喧嚣激烈的对抗碾得粉碎。
场地平整开阔,铺设着吸能性能极佳的复合材料。场边树荫下倒是热闹非常。路明非、绘梨衣、零、源稚生、源稚女、诺诺、小白、苏恩曦……一堆人歪七扭八地或坐或站,活像一群不买票看角斗的古罗马闲汉。
场地中央,气流激荡,拳脚交击的密集碰撞声不绝于耳。卡塞尔的学生会前任主席,意大利来的金发贵公子凯撒、正跟着路明泽最得力的打手,身材火辣惹眼的酒德麻衣打得难解难分。
凯撒依旧是那副骄傲自信的模样,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轻松。
淡金色的发丝被汗水濡湿,贴在他光洁的额角。
每一次侧身、闪避、格挡都精准而迅猛。他修炼的是最正规的格斗术,如同教科书般严谨有效,迅捷如闪电,每一拳每一腿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
酒德麻衣则是另一幅景象。身姿如同灵猫般腾挪翻滚,那件贴身的黑色训练背心被汗水浸透,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每一次闪避都展现出惊人的柔韧性和平衡能力。
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慵懒笑意,仿佛是在跳一支妖媚而致命的舞蹈。这舞姿中蕴藏着东瀛古流暗杀术的狠辣刁钻,如同毒蛇的信子,总在最刁钻的角度出击。
两人的战斗风格迥异又强劲,你来我往,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场边观众显然比场中对战的两人还要紧张投入。
“凯撒!别给她喘气机会!下盘!攻她下盘!”诺诺坐在路明非身边的小马扎上,手舞足蹈地指挥,她的声音在训练场的嘈杂里依然很扎耳,惹得路明非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半步。
路明非摸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大概是觉着凯撒太一本正经了,看戏的兴奋点不够。他清了清嗓子,加入了场外指导团,声音不大,调子拖得老长,有种蔫坏的促狭:“麻衣,抓他头发啊!他那头金毛这么顺溜……”
这句“指导”立刻引来一阵哄笑。源稚女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神清亮。倒是他旁边坐着的哥哥源稚生,这位黑道少主的坐姿依然带着刻入骨髓的挺拔严谨,即便在这种休闲场合也只是肩膀微微松弛,目光锐利地盯着场中两人每一次攻防转换。
苏恩曦正咔嚓咔嚓嚼着薯片,忽然福至心灵,对着场内大喊一声:“加图索家的小子!快!袭她胸!打不过她也占她便宜。”她喊得直白又响亮,毫无顾忌。
这下连小白都跟着起哄了。他推了推装饰用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恶趣味,“酒德小姐!獠阴腿!獠阴腿!”
这名字古怪又刁钻狠毒的招式被他一喊,场边的气氛瞬间更爆了。源稚女噗嗤一声笑出来,连连摇头,显然对这种阴险名字的招式有点接受不能。
激斗中的酒德麻衣眼波流转,那一瞬间几乎掠过了一丝笑意——冰冷而危险的。场边的聒噪似乎没有影响她的战意,反而让她眼神更亮,如同捕猎前的猛禽。
凯撒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喊叫分了神,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就是这不到半秒的空隙!
酒德麻衣身影一晃,仿佛凭空在凯撒面前矮了一截,以一种违反人体工程学的柔韧从极其低矮的角度揉身切入!同时,她那只缠绕着黑色露指训练手套的右手,快如闪电地直取凯撒下盘!
凯撒毕竟是凯撒,反应快得惊人。几乎是本能般的,他猛地缩步、沉身、下压手臂格挡!动作一气呵成,教科书般的防守反击姿态。
然而——
酒德麻衣的手在中途诡异地顿住了。下一瞬,她整个人不退反进,像一片被风吹送的叶子,贴着凯撒格挡下压的手臂内侧,猛地往前一“送”!更确切地说,是她胸前那道傲人的曲线,毫无征兆地、结结实实地撞向了凯撒刚刚下压格挡、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的那只手掌!姿态之自然大胆,仿佛在配合完成一场精妙的碰瓷。
“呀——!”一声短促的、带着浓烈戏剧色彩的惊呼从酒德麻衣口中逸出,三分惊慌,七分戏谑。
她整个人借着这“撞”上的力道,像是被狠狠推开般踉跄着向后退去,一只手还不忘夸张地护在自己胸前,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楚楚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凯撒,这位从小到大严苛家教下培养出的完美绅士,仿佛被烙铁烫到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只刚刚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禁区”的手掌,像脱了臼似的猛地弹开,甩在身侧,脸上是混杂了震惊、无措和被愚弄的荒谬表情,瞬间从耳根红到了脖颈。
胜负的转变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酒德麻衣踉跄后退的右脚脚尖在落地的瞬间猛地发力一蹬,身形如同绷紧后释放的弹簧,以比退后时快了一倍的速度再次弹射而回!借着凯撒大脑宕机、身体失去防备的这个绝佳空隙,她一直虚虚护在胸前的左手早已化爪为掌!一记朴实无华却凝聚了全身所有力量的“进步推掌”,带着沉闷的风啸声,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凯撒空门大开的心口膻中穴上!
“砰!”
一声沉重的肉体闷响。凯撒整个人像被攻城锤正面撞中,踉跄着向后连退七八步,最终失去平衡,一屁股跌坐在了训练场地坚硬的地面上,扬起一小片灰尘。
寂静。
训练场上弥漫开一股令人尴尬的死寂。凯撒跌坐在那儿,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捂着闷痛的胸口,金色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部分表情,但那红透的脖颈和僵硬的肢体语言暴露了他的窘迫。
酒德麻衣已经收势而立,先前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如同变脸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歪斜的肩带,指尖拂过刚才被凯撒手掌“触碰”到的地方,嘴角撇了撇,一个近乎嘲讽的冷艳笑容爬上了她的唇角。她看着凯撒,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场边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呵……还真是一位标准的绅士呢,加图索君。”那语气,如同在点评一件包装华丽、却一触即碎的瓷器。
几秒钟后。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场边树荫下瞬间炸了锅!诺诺第一个拍着大腿狂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飙了出来。
路明非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笑声如同拉坏的风箱。
小白扶着眼镜,笑得浑身发抖。连一贯稳重的源稚生都忍俊不禁,嘴角抽搐地别开了脸。
源稚女笑得直接歪倒在他哥的肩膀上。苏恩曦的薯片袋子都快被她揉碎了。
就连安静坐在路明非后方阴影里的绘梨衣,那张精致如瓷娃娃的脸上,樱粉色的嘴角也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短暂、几乎不可察觉的轻微笑意。像是初春湖面掠过的一丝微澜。
跌坐在地的凯撒,在一片嘲笑声中默默抬起头,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映出深刻的阴影。
那张脸从窘迫的涨红迅速冷却下来,最后变成了一种近乎木然的、风雨欲来的阴沉。
他拍了拍沾了灰尘的裤子,站起身,动作带着一股贵族式的缓慢和压抑着的风暴气息。深蓝色冰寒的瞳孔转向酒德麻衣,又缓缓扫过树荫下那群笑得毫无同情心的损友们。
“很好笑?”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淬了冰的压迫感。
树荫下的笑声戛然而止。诺诺捂着嘴,肩膀还在抽动。
路明非努力板起脸,站直身体,假装没事人一样去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小白咳嗽一声,推了推眼镜,正襟危坐。源稚生收敛了笑意,恢复沉静。
“酒德小姐的策略运用堪称精妙。”源稚生开口试图打圆场,语气严肃,仿佛在点评一场学术研讨,“抓住了人性弱点,达成战术意图。这很…实用。”但最后那个停顿,显然也没找到什么更好的形容词替凯撒圆场。
“对对对,战术精髓!精髓!”路明非立刻点头附和,一脸诚恳,眼神却开始滴溜溜乱转,似乎在寻找撤退的路线。
凯撒没说话,他只是死死盯着酒德麻衣。酒德麻衣面对他那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的眼神,非但没有半分畏惧,反而微微扬起下颌,下巴的线条带着一种猫科动物的高傲挑衅。
就在训练场上的冰点气氛一触即发,众人几乎能听到某种东西在凯撒体内嘎吱作响、濒临碎裂的声音时——
一个完全置身事外、略带慵懒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空气,像一根针戳破了紧绷的气球。
“绘梨衣,”零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清冷得像晨间的薄雾,“要吃,巧克力吗?”她从连帽衫的口袋里慢吞吞地摸出一块包装得极为精美的瑞士莲,递向旁边安静坐着的女孩。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都聚焦到了那个角落。路明非也像是找到了转移火山口的替死羊,立刻跟着看了过去。
绘梨衣抬起头,那对罕见的赤红色眼瞳看向零手中的巧克力。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苍白却无比精致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斑。几秒种后,她轻轻点了下头。小嘴微张,像等待投喂的雏鸟,发出一个轻而飘忽的音节:“……好。”
声音很软糯,带着一点点微不可察的生涩,但确确实实是开口说话了。不再是以前那种只能依赖纸笔表达的模样。
零将包装纸利落撕开,露出里面裹着巧克力酱的软心小球。
她没直接递给绘梨衣,而是拿起小球,很自然地放到了绘梨衣微微张开的手心里。绘梨衣轻轻合拢手指,小心翼翼地握住那颗巧克力,然后学着零的样子,慢慢送到自己小巧的唇边,伸出粉红的舌尖,试探性地轻轻舔了一下。
所有人的心神仿佛都放到了这个安静吃巧克力的女孩身上。
零低头看着绘梨衣专注的侧脸,嘴角似乎也向上提起了一瞬极其微小的弧度。她自己也摸出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阳光落在她淡金色的睫毛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这安静得如同春日午后油画的一角,显得那么不真实。
然而,路明非,那深入骨髓的“没事儿作个死”的基因突然在胸腔里剧烈复苏了。
凯撒这边的火药桶虽然暂时哑火,但总得找点乐子不是?他贼兮兮的目光落在那个正低着头、专心摆弄手机的冰蓝女孩零身上。
零那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舞着,神色异常专注,平日里那种“绝对零度”般的疏离感似乎都融化了一点点,嘴角抿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柔软痕迹。她在给谁发消息?不用猜也知道。
路明非嘴角勾起一个蔫坏的笑,像只瞄准了目标的猫。他悄无声息地、贴着场地边缘的阴影,一步步挪到了零的侧后方。
然后,在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甚至小白和苏恩曦又开始对着训练场上对峙的凯撒和酒德麻衣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时候,路明非猛地一抬手!
他的动作毫无预兆,带着点高中时从背后拍人肩膀吓唬人的促狭劲儿!
“啪!”
他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拍在了零那纤瘦但蕴藏着惊人力量的左肩上!
声音在短暂的安静中如同一声炸雷!
零如同被高压电流瞬间贯穿!整个人剧烈地、如同受惊的猫般猛地向上弹起!那部如同她半身般贴身的银色手机在她这剧烈的应激反应中,如同逃离禁锢般脱手而出,旋转着、带着一声清脆又令人心碎的鸣响,狠狠砸在训练场地坚硬的地面上!啪嚓一声,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碎片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如同零那双骤然瞪大的冰蓝色眼瞳中射出的寒光!
周围死寂一片。连树上的蝉都识相地闭了嘴。训练场上凯撒和酒德麻衣也停止了无声的对峙,愕然看向这边。
零的身体僵立在那里,维持着那种突然遭到极大惊吓的本能弹射姿势。足有两三秒钟,她才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械般,一寸寸回过头。
她的目光掠过地上那部屏幕粉碎的手机残骸,最终定在路明非那张写满了“卧槽玩脱了!”的懵逼脸上。
冰蓝色!
那对眼睛不再是冰冷的湖,瞬间变成了万载寒冰雕琢成的、蕴藏着暴风雪的针!每一根冰针都带着能撕裂神经的极致愤怒,狠狠扎进路明非的瞳孔深处!
路明非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喉咙发干。他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试图解释:“哈…哈哈…那个…零,意外,纯属意外…我就是看你肩膀…啧…落了个灰…” 他的手尴尬地在空中比划着。这理由蹩脚得连他自己都想抽自己耳光。
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冰雪女王俯瞰着一只敢在她王座上撒尿的雪狐。她只是用那双能冻住地狱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路明非,仿佛在掂量是把他切成八块还是十六块更解恨。那种无声的、凝聚成实质的怨念和控诉,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尖叫都更令人窒息。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冷汗正以每秒八百米的速度顺着脊椎往下爬。他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沉重得像在敲丧钟。
就在这时,零那线条完美、却如同覆着寒霜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了起来。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个用最精致的冰雕琢成的、极度恶劣的预告!她嘴唇微动,无声地对着路明非比划了几个口型:
“你——完——蛋——了——。”
最后一个口型落下。零猛地吸了一口气,小巧精致的鼻翼剧烈扇动了一下,刚才那冰湖炸裂般的眼神瞬间消失,一层薄薄的、晶莹的水雾以惊人的速度在她那双冰蓝色的大眼睛里升起、凝聚!仿佛严冬突然降临,冻结一切的暴风雪转瞬化作了无边无际、楚楚可怜的寒潮!她的肩膀开始微微发颤,下巴也在极其细微但频率高得吓人地抖动。
几乎在她完成这变脸神技的刹那,一股微弱却极其明显的能量波动已经从路明非身后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温柔、湿润、带着某种初春溪流般的冰冷气息,却又蕴含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绘梨衣!
路明非头皮一炸,浑身的汗毛瞬间立起!那感觉如同被捕食的顶级掠食者锁定!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
一只白皙得近乎透明、手指纤细玲珑的小手,带着一股轻柔却又不容抗拒的力道,准确地、稳稳地搭在了路明非的右肩上。那触感微凉。
路明非僵硬地、像是生了锈的木偶般一格一格地转过身。
入眼是绘梨衣精致得如同易碎琉璃的侧脸。她并没有看他,那双赤红色的瞳仁平静地注视着前方还在“酝酿情绪”、眼角已然闪烁着晶莹水光的零。
绘梨衣身上的红色巫女服下摆无风自动,如同水波般轻轻起伏。那股环绕着她的、如同寒溪的冷冽威压感愈发清晰了,温柔地包裹着她周身的一方天地,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她在“守护”。
她的樱唇微微张开。
这一次,她发出的声音比刚才应答“吃巧克力”时要清晰得多,带着一种被侵犯领地后的冰冷和维护欲:
“不许……欺负……零。”
每一个字都像珍珠落玉盘,清脆、缓慢,吐字清晰得近乎郑重。她依旧没有看向路明非,但那搭在他肩头的小手,却极其缓慢而坚定地施加了一股向下压的力道。
噗通!
刚才还在所有人面前抖机灵的路明非,膝盖一软,结结实实、干脆利落地、五体投地地给自家老婆……和自己弟妹面前,表演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土下座!额头差点磕到水泥地!
姿势标准,力度到位!
“噗!哈哈哈哈——!”这一下,连刚才被凯撒的“绅士”行为憋得想笑不敢笑的诺诺,彻底绷不住了,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毫无形象可言的狂笑。她指着趴在地上的路明非,笑得直拍自己大腿。
源稚女再次噗嗤一声,这次直接笑倒在他哥源稚生背上。源稚生想维持严肃脸,但嘴角剧烈地抽搐着,显然忍得非常辛苦。
小白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极其欢快的光芒:“高天之君果然……夫妻情深,礼数周全!”
凯撒看着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家伙,胸口的郁气似乎都散了不少,嘴角扬起一丝冷嘲的弧度。
至于零,脸上那泫然欲泣、泪光点点、委屈万分的表情丝毫未变,甚至还适时地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拂了拂自己眼角——那里一滴泪珠都没有。
她微微别过脸去,只留给地上趴着的路明非一个冷漠而矜持的下巴尖儿。那双冰蓝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极其细微、快得如同错觉的、属于胜利者的狡黠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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