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击碎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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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稚女猛地抬起头,目光不再是怨恨,而是带着一种全新的、近乎贪婪的审视,投向矮桌对面那个正笨拙地用筷子试图夹起一颗滑溜溜鱼丸的少女——绘梨衣。
那个他曾经深深嫉妒、认为是她夺走了自己位置的“妹妹”。
此刻,他看到的,不再是“替代品”,不再是敌人。他看到的,是一个和他一样,流淌着被诅咒的、被觊觎的“皇血”的同胞。一个……会用如此惊世骇俗、胆大包天的方式,戏耍那个古板又高傲的源稚生的……有趣的妹妹!
绘梨衣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嘴里还塞着半个鱼丸,脸颊鼓鼓的。她看着源稚女脸上复杂到难以言喻的表情(茫然、愤怒、狂喜交织),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毫无芥蒂地,对着这个刚刚还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陌生人”,露出了一个天真又带着点傻气的笑容。
那笑容干净纯粹,如同穿透厚重阴霾的阳光。
源稚女怔住了。
心底最后一丝冰冷的隔阂,如同春日下的残雪,彻底消融。
一股奇异的、陌生的暖流,悄然涌上心间。不是嫉妒,不是怨恨,而是一种……近乎新奇的、想要靠近的冲动。
他忽然明白了路明非之前那场“演出”更深层的含义。不仅仅是为了激怒源稚生,不仅仅是为了引蛇出洞。更是为了撕开他源稚女眼前蒙蔽了二十多年的黑布!让他看清真相!让他……重新找回与这血脉相连的兄妹之间,那被强行斩断的纽带!
“呵……”源稚女喉间溢出一声极其复杂的轻叹,不再是冷笑,不再是嘲讽。他缓缓坐直身体,脸上扭曲的狂喜渐渐沉淀为一种带着疲惫、释然和一丝新生的柔和。他学着绘梨衣的样子,笨拙地拿起筷子,也夹起一块金黄的炸鸡块,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绘梨衣的碗里。
绘梨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看碗里的鸡块,又看看源稚女。随即,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用力地点点头,在小本子上飞快写下:“谢谢!哥哥?”后面那个称呼,带着一丝试探和期待。
源稚女看着那两个字,紫眸深处最后一丝阴霾彻底散去。他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个前所未有的、不带任何阴冷邪气、纯粹温暖的弧度。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就在这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和室那扇厚重的实木拉门外传来!整面墙壁都仿佛在剧烈震动!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精美的纸拉门瞬间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外部狠狠撞开!
木屑纷飞!纸片如蝶般狂舞!
狂暴的杀意如同决堤的洪水,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和硝烟味,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气压骤降,空气仿佛凝固成铅块!
烟尘弥漫中,一道身影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魔神,轰然踏入!
破碎的深红色和服碎片如同燃烧的火焰残骸,挂在精壮虬结、布满新旧伤痕的上身。暗金色的骨骼纹路在皮肤下如同活物般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脸上、手臂上溅满了尚未干涸的暗红色血污,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屠戮。那双燃烧着焚尽一切怒火的黄金瞳,如同两轮灼热的太阳,瞬间穿透弥漫的尘埃,死死地锁定在房间中央——锁定在那个正端着一碗米饭、似乎被巨响吓懵了的少女身上!
“绘梨衣——!!!”
源稚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声音里饱含着跨越数百公里奔袭而来的极致担忧、暴怒和刻骨的恐惧!他无视了房间里的其他人,无视了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如同扑向猎物的狂狮,朝着绘梨衣猛冲过去!他眼中只有妹妹那小小的身影,只有她身上那刺眼的“伤痕”,只有她此刻茫然失措、仿佛被吓傻的表情!他要立刻把她从那个恶魔手中夺回来!紧紧护在怀里!
然而,就在他距离矮桌仅有两步之遥,带着血腥味和劲风的手掌即将触及绘梨衣肩膀的瞬间——
绘梨衣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彻底惊醒了。
她猛地抬起头。
那双深玫瑰色的眼眸里,哪里还有半分恐惧和麻木?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绝望?
只有一片清澈见底的狡黠和恶作剧得逞后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得意!
在源稚生惊愕到几乎凝固的目光注视下,绘梨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从小本子上撕下一页早已准备好的纸片,像举着一面胜利的小旗帜般,“啪”地一声,用力拍在了源稚生布满血污和震惊的脸上!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孩子气的挑衅和炫耀。
纸片上,是绘梨衣用粗粗的彩色水笔,画得歪歪扭扭却异常传神的一幅简笔画:
左边,是一个穿着红白巫女服、泪眼汪汪的小女孩(代表绘梨衣自己)。
右边,是一个穿着黑色t恤、脸上画着“x”符号、凶神恶煞的小人(代表路明非)。
中间,是一个穿着深红和服、头顶画着一只绿色小乌龟、表情夸张到扭曲、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拳头、正在喷火的男人(代表源稚生)。
旁边还用加粗的字体写着几个大字:“哥哥!大笨蛋!上当啦!(^▽^)ノ”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源稚生魁梧的身躯如同被最顶级的言灵冻结,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原地。布满血污的脸上,那张充满童稚却极具冲击力的简笔画,滑稽地贴在他的鼻梁上。
他燃烧着焚天怒火的黄金瞳,此刻只剩下巨大的、难以置信的茫然和错愕。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笑容灿烂、眼神灵动、哪里有半分被虐待模样的绘梨衣,再看看那张拍在自己脸上的、充满嘲讽的简笔画……
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杀意,所有焚心蚀骨的担忧,在这一刻,被这荒诞到极点的一幕,冲击得七零八落,烟消云散。
“噗嗤——”
一声再也压抑不住的笑声,如同点燃引线的火星,骤然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是源稚女。
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源稚生脸上那张滑稽的“罪证”,紫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纯粹而畅快的笑意,笑得肩膀都在剧烈抖动,眼泪都飙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哥哥!源稚生!源大家长!天照命!哈哈哈哈哈!你……你也有今天!被自己的妹妹画成乌龟……哈哈哈!还喷火……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樱井小暮也死死捂住嘴,但肩膀的耸动和眼中憋不住的笑意,彻底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路明非则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热气,嘴角勾起一个深藏功与名的弧度。
绘梨衣看着哥哥那副彻底石化的样子,得意地扬起小下巴,深玫瑰色的眼眸弯成了两轮新月,里面闪烁着比极乐馆所有霓虹加起来还要璀璨的光芒。
源稚生僵在原地,脸上那张“乌龟喷火图”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缓缓抬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捏住纸片边缘,将它从鼻梁上揭下。
粗糙的纸面摩擦着皮肤,上面绘梨衣稚嫩的笔迹和那个嘲讽力满分的笑脸表情,每一个线条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茫然。极致的茫然如同冰水,瞬间浇熄了黄金瞳中焚天的怒火,只剩下空洞的余烬。他低头,看看手中那幅足以让他这位“皇”威严扫地的“杰作”,再抬头,看向眼前笑容狡黠、眼神灵动、全身上下除了化妆出来的“伤痕”外连根头发丝都没少的绘梨衣……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至亲之人联手戏耍的羞耻感,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狠狠噬咬着他的心脏。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喉头,被他死死压住,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绘梨衣……”源稚生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铁锈,每一个字都异常艰涩,“你……没事?”
绘梨衣用力地摇头,暗红色的长发随之晃动。她从小本子上飞快撕下一页,唰唰写下:“Sakura是好人!演戏!骗哥哥!”写完,还献宝似的把本子高高举起,踮着脚尖往源稚生眼前凑,小脸上写满了“快夸我聪明”的得意。
“演戏……骗哥哥……”源稚生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目光从绘梨衣灿烂的笑脸,缓缓移向旁边那个正悠然品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衰仔路明非。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笑得几乎要背过气去的源稚女身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瞬间淹没了源稚生。愤怒?有,但更多的是被愚弄后的无力。羞耻?几乎将他淹没。但更深沉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以及对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完好无损的庆幸。
“路明非!”源稚生猛地转头,黄金瞳中重新燃起火焰,但不再是焚尽一切的暴怒,而是被戏耍后的、带着滔天杀意的冰冷锁定,“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一个能让我不立刻把你剁碎了喂尸守的解释!”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蜘蛛切和童子切虽未出鞘,但凛冽的刀意已然弥漫开来,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
面对源稚生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路明非终于放下了茶杯。他脸上那副悠闲的神情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他没有看源稚生,目光反而越过他,投向了门外那片被撞碎门框后显露出的、极乐馆走廊的狼藉景象——破碎的吊灯、翻倒的装饰、墙壁上触目惊心的弹孔和刀痕,以及……几具倒在血泊中、身着猛鬼众服饰的守卫尸体。
那些尸体姿态扭曲,身上没有任何致命外伤,但脸上凝固的表情却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仿佛在死前遭受了无法想象的精神冲击。
“解释?”路明非的声音平淡无波,却清晰地穿透了房间内凝固的空气,“在你冲进来之前,这里的猛鬼众武装力量,是我‘清理’的。”他抬起手,随意地指向门外一具守卫的尸体,“没有刀伤,没有枪伤。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转向源稚生那双燃烧着冰冷怒火的黄金瞳,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一个言灵。一个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瞬间摧毁其意识核心的言灵。他们的大脑,在万分之一秒内,被强行灌入了超越承受极限的恐惧和绝望……然后,就像被捏碎的鸡蛋,从内部彻底崩坏了。”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描述捏死几只蚂蚁,但话语中蕴含的恐怖力量,让房间内除了绘梨衣外的所有人,包括源稚女,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我展示这个,不是为了炫耀,象龟。”路明非的声音陡然转冷,目光锐利如刀锋,直刺源稚生,“而是要告诉你,如果我真的想伤害绘梨衣,根本不需要演戏,不需要化妆,更不需要把她千里迢迢带到大阪。只需要一个念头,一个瞬间,她就会像门外那些人一样,变成一具……连痛苦都感觉不到的尸体。”
源稚生瞳孔骤然收缩!路明非话语中那股冰冷到极致的漠然和对生命的绝对掌控力,让他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惊悸和后怕。他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绘梨衣,看到她正毫无心机地对着路明非比划着什么,脸上全然的信任和依赖……这画面与路明非口中那恐怖的“清理”方式形成极其强烈的反差,让源稚生心脏一阵抽紧。
“那场戏,是演给你看的。但这场‘清理’,是演给另一个人看的。”路明非的声音打断了源稚生的思绪,他的目光扫过源稚女,最终停留在樱井小暮身上,带着一丝洞穿一切的冰冷,“演给那个一直藏在幕后,将你们兄妹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视你们为珍贵实验品和通往神座踏脚石的……真正魔鬼看的。”
“谁?”源稚生咆哮着大喊。
“橘政宗?或者,叫他赫尔佐格博士,更合适。”路明非的声音如同宣判,彻底撕开了最后一层伪装,“蛇岐八家的大家长,猛鬼众真正的掌控者王将,是同一人。橘政宗,只是他戴在蛇岐八家的面具。他同时掌控着光与影,操纵着你们自相残杀,用你们的血与痛苦,滋养着他的成神之路。”
他看向源稚女,目光带着一丝锐利:“雅女,你刚才的愤怒没有错。你痛苦的分裂人生,你与源稚生兄弟相残的悲剧,源氏重工地下那些见不得光的尸守……根源皆在于此。他需要你们的力量,需要你们体内的‘皇血’,作为他最终吞噬白王遗产的‘钥匙’和‘祭品’!所以,他制造了你的分裂,他放任甚至引导绘梨衣依靠尸守血清维持生命,他掌控着蛇岐八家与猛鬼众的平衡,让你们在厮杀中不断精炼血脉……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最终的计划!”
源稚生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晃!橘政宗那张慈祥的、如同父亲般的脸孔,与王将那戴着能剧面具、充满诡异邪气的形象,在他脑海中疯狂地重叠、撕扯!信任与背叛,慈爱与阴谋……巨大的冲击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不,这不是真的?!”
路明非并没有多余的解释,而是抛给了源稚生两份资料。
第1份资料,有关北极天鹅港,有关赫尔佐格履历,甚至是他来到日本的所作所为。
第2份资料,是一份简单的亲子鉴定,绘梨衣橘政宗的亲子鉴定,两人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源稚生看完资料,彻底的呆住了,他的信念再次受到了冲击……
“为什么?”源稚生猛地转向路明非,黄金瞳中燃烧着被彻底欺骗后的暴怒和巨大的困惑,“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为什么用这种方式?”他指着自己脸上还残留着的纸片印痕,羞愤交加。
“为什么?”路明非微微挑眉,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近乎冷酷的疲惫和深意,“因为时间不多了,象龟。赫尔佐格的计划已经进入最后阶段。绘梨衣的血统隐患,源稚女的分裂之苦,包括你……源稚生,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你们三个,都是他棋盘上早已标记好的祭品!”
他的目光扫过源稚生、源稚女,最后落在正悄悄把一块炸虾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绘梨衣身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但语气依旧冰冷:
“至于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路明非的嘴角勾起一个近乎自嘲的弧度,“不把你的脑子气到暂时短路,不让你彻底看清那个‘老爹’的真面目,不把你们这对被愚弄了二十多年的兄弟逼到同一个屋檐下……你会愿意冷静下来听我说这些吗?你会相信,那个你敬若神明的‘老爹’,才是真正想要你妹妹命,想要你们兄弟万劫不复的魔鬼吗?”
源稚生沉默了。路明非的话像冰冷的钢针,精准地刺破了他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想和固执。愤怒褪去,留下的是一片冰冷的废墟和废墟之上,必须直面的、残酷的真相。他看着路明非,看着绘梨衣,看着旁边眼神复杂却不再充满敌意的源稚女……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的疲惫和……荒谬的同盟感,悄然滋生。
就在这时——
嗡!
路明非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上面只有一条简短的消息,是魔鬼路明非发过来的,“目标,红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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