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东京爱情故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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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ura…Sakura他…
“呜…” 一声极其细微的、如同幼兽濒死的呜咽,从绘梨衣的喉咙里溢了出来。她踉跄着,一步,两步,踩着冰冷粘稠的血泥混合着雨水,跌跌撞撞地扑到路明非身边。
她不敢碰他,只是跪坐在冰冷的泥水里,伸出颤抖的、沾满血污和雨水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碰了碰路明非冰冷的脸颊。
没有反应。一片死寂。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蟒,瞬间缠绕住绘梨衣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让她窒息!是她…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控制不住这可怕的力量!Sakura是为了保护她才倒下的!现在…现在他是不是也…也像那些人一样…死了?
“不…不要…” 她无声地翕动着嘴唇,眼泪混合着雨水疯狂地涌出,大颗大颗地砸在路明非毫无血色的脸上。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苍白的嘴唇,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冰冷温度,一种灭顶的绝望将她彻底吞噬。
她杀了人…她是个怪物…一个只会带来死亡的怪物…现在,连Sakura也…也被她害死了…
“啊啊啊——!!!” 绘梨衣猛地抱住自己的头,蜷缩起身体,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无声的呐喊!她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深入骨髓的恐惧——不是对周围的黑暗和尸体,而是对她自己!对这副躯壳里隐藏的、无法控制的、毁灭一切的恶魔!
她杀人了!那么多!那么残忍!
Sakura…Sakura也死了…
都是因为她!她是个怪物!一个彻头彻尾的、不该存在的怪物!
她惊恐地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肢体,而是恶魔的利爪。她会不会…会不会吓到Sakura?他那么害怕她的力量…他会不会…会不会也像那些人一样,被她的力量撕碎?这个念头让她恐惧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唉…”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在千鸟渊狂暴的雨幕中悄然响起。这叹息不属于此间,带着一种俯瞰尘世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在河岸旁一棵被风雨吹打得簌簌作响的老树阴影下,空间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了一下。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
路明非。
或者说,魔鬼路明非。
他依旧穿着那身廉价的服务生衬衫马甲,但此刻,那平凡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难以言喻的冰冷光泽。雨水在接近他身体几厘米的地方便诡异地滑开,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他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戏谑或邪气,而是如同万载寒冰,深邃得仿佛能吞噬所有的光线,倒映着河岸上那片血腥的地狱景象,却掀不起一丝波澜。
他静静地看着跪在泥泞血泊中、抱着路明非的身体无声恸哭、因恐惧自身力量而瑟瑟发抖的绘梨衣。看着那个倒在血泊里、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的衰仔自己。
“真是…狼狈啊。” 魔鬼路明非的嘴唇无声地开合,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冰冷的唇形。“连自己的女孩都护不住,还要靠她爆发才能活下来…这样的废物,怎么配得上‘高天之君’的权柄?”
他的目光扫过绘梨衣因恐惧而惨白的脸,那双熔金之瞳褪去后留下的、只剩下无边恐惧的空洞眼眸。“上杉绘梨衣…白王完美的容器…最锋利的刀…可惜,刀太锋利,握刀的手却太稚嫩。” 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评估,如同在审视一件物品的价值与瑕疵。
最终,他的视线落回那个濒死的衰仔身上。看着那三处狰狞的伤口还在缓慢地渗血,生命的气息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
“不过…看在她如此‘努力’的份上…” 魔鬼路明非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不是笑,而是一种近乎残酷的施舍。“再给你一次机会吧,我懦弱的…半身。”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在昏暗的光线下,皮肤下似乎有暗金色的、如同熔岩般的细微纹路一闪而逝。没有咒语,没有吟唱,只是对着泥泞中那个濒死的身影,极其随意地、隔空虚虚一指。
“不要死。”
三个字,轻飘飘地融入雨声。
却如同蕴含着至高无上的规则之力!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温暖而庞大的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猛地从路明非(衰仔)的心脏最深处炸开!瞬间席卷了他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
那感觉,像是被浸泡在生命最本源的温泉之中!温暖!蓬勃!充满了无尽的生机!
左臂被刺穿的剧烈疼痛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右腹被捅穿的灼烧感和失血带来的冰冷眩晕感如同退潮般消失!后背肩胛骨下那几乎致命的刀伤,肌肉组织、断裂的血管、受损的神经,如同被按下了千百倍的快进键,在一种难以理解的力量驱动下疯狂地蠕动、生长、弥合!
“呃…嗬…” 路明非的身体在泥泞中猛地一颤!如同溺水者终于冲破水面,他大口地、贪婪地吸入了冰冷的、带着浓烈血腥味的空气!肺部火辣辣的刺痛,却让他无比真实地感受到了“活着”!
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视线最初是模糊的血色和雨水的白光,但身体里奔涌的、爆炸性的生命力却无比清晰!伤口…不疼了?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左臂,灵活自如!他挣扎着,用手撑住冰冷粘稠的地面,竟然…坐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完好无损!衣服上还残留着破口和干涸的血迹,但皮肤下的伤口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那濒死的重伤只是一场噩梦!
“Sakura…?” 一个带着无尽恐惧、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如同微弱的电流,刺入了路明非混乱的意识。
他猛地转头。
绘梨衣就跪在他身边,近在咫尺。她浑身湿透,沾满了泥浆和…刺目的、已经变得暗红的血污。她的小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寒冷而发紫,不停地颤抖着。那双曾经纯净的大眼睛里,此刻蓄满了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雨水疯狂地涌出,在她满是泥污的小脸上冲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但她的眼神,却让路明非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不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不是看到他还活着的激动。
那是极致的、深入骨髓的恐惧!是自我厌弃到极点的绝望!是看着自己双手如同看着恶魔利爪的惊恐!
她看着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寒风中的落叶。她似乎在确认他是否真的还活着,但眼神里更多的是害怕,害怕他看到她,害怕他看到周围这片她亲手制造的、如同炼狱般的血腥景象!
“我…我…” 绘梨衣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她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路明非的眼睛,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肩膀,指甲深深地掐进手臂的皮肉里,仿佛要将自己这副“怪物”的躯壳撕碎!她蜷缩起来,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缩到最小,缩到路明非看不到的地方。
她杀了人…杀了那么多人…用那么可怕的方式…
Sakura…Sakura会不会害怕她?会不会觉得她是怪物?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躲开她?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将她彻底吞噬。她甚至不敢再碰路明非一下,生怕自己这双沾满血腥的手,会玷污了他刚刚恢复的生命。
路明非的目光,终于从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移到了绘梨衣惊恐颤抖的身影上,移到了她沾满血污的双手和裙摆上,移到了周围…那地狱般的景象。
破碎的肢体…浓稠的血浆…在暴雨的冲刷下依旧刺目惊心!空气里弥漫的浓烈血腥味,真实得令人作呕!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碎片如同被强行塞回脑海——鬼面杀手的围攻!冰冷的刀锋刺入身体的剧痛!倒下的绝望!还有…在意识彻底沉沦前,那惊鸿一瞥看到的,绘梨衣眼中燃起的熔金怒火和她口中无声吐出的那个字!
“死。”
是她!是绘梨衣!是她用那恐怖的力量…审判了这些杀手!是她…救了他?不,不止是救了他!她是为了救他,才被迫使用了这毁灭性的力量,才被迫…杀了这么多人!
看着眼前这个蜷缩在血泥中、因恐惧自身力量而瑟瑟发抖、自我厌弃到极点的女孩,路明非的心脏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痛!痛得无法呼吸!痛得灵魂都在颤抖!
他想起了酒店里她捧着迪士尼杂志时眼中的渴望;想起了她打游戏时笨拙却认真的样子;想起了迪士尼烟花下她毫无阴霾的笑容;想起了千鸟渊上,她伸手触碰萤火虫时,脸上那纯净得令人心碎的喜悦…
也想起了自己那声该死的“诺诺”!想起了暴雨降临时她的绝望和孤独!想起了她此刻眼中这比死亡更让他痛苦的恐惧!
都是因为他!因为他太弱!因为他保护不了她!因为他该死的恍惚和懦弱!才让她一次次陷入危险!才让她不得不动用这可怕的力量,才让她…变成了自己最害怕的样子!
“绘梨衣…” 路明非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剧烈的颤抖。他挣扎着,完全不顾身下冰冷的血泥,用尽全身力气,踉跄着扑向那个蜷缩成一团、试图将自己藏起来的身影。
他伸出双臂,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和深入骨髓的怜惜,猛地将那个冰冷、颤抖、沾满血污的娇小身体,死死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绘梨衣!对不起!” 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汹涌而出。他抱得那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她所有的恐惧和冰冷。“是我没用!是我太弱了!是我保护不了你!才让你…才让你…”
他哽咽着,语无伦次,巨大的悲伤和自责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能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冰,在最初的瞬间甚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试图挣扎。但他抱得更紧了,用自己刚刚恢复的、带着滚烫体温的身体去温暖她。
“不是你的错!绘梨衣!不是!!” 路明非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在暴雨中显得破碎而坚定,“是他们!是他们想要伤害你!是他们该死!你是在保护自己!保护我!你没有错!”
他的泪水滴落在绘梨衣冰冷的颈窝,带着灼人的温度。“你是绘梨衣!你不是怪物!你是…你是最好的绘梨衣!是我的…是我的朋友!是我最重要的人!”
“朋友”两个字,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绘梨衣死寂的心湖里,荡开了一丝微弱的涟漪。
她僵硬的身体,在路明非滚烫的眼泪和怀抱中,极其轻微地、极其缓慢地,放松了一点点。那深入骨髓的自我厌弃和恐惧,似乎被这不顾一切的拥抱和滚烫的泪水,融化了一角。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将脸从臂弯里抬起一点点,露出一只被泪水浸透、依旧充满恐惧和茫然的眼睛,看向路明非近在咫尺的、同样布满泪水的脸。
“S…Sakura?” 她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
“是我!是我!绘梨衣!” 路明非用力点头,泪水不断滑落,“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了!再也不会了!”
他看着她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恐惧,看着她沾满血污的小脸,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和责任感,如同破土而出的幼苗,在他被泪水冲刷过的心底疯狂滋长!所有的犹豫,所有的怯懦,所有的“衰仔”心态,在绘梨衣的眼泪和恐惧面前,被彻底击得粉碎!
他猛地抬起头,不再流泪,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和坚定,如同淬火的刀锋!他紧紧抱着绘梨衣,目光扫过周围这片血腥的修罗场,扫过暴雨中幽暗的树林,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又像是在对自己最深的灵魂起誓:
“绘梨衣,你听着!” 他的声音不再颤抖,每一个字都如同钢铁般沉重,砸在雨水中,砸在血泥里,也砸在绘梨衣死寂的心上。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一个人!”
“你是我的朋友!是我路明非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我发誓!以我的生命起誓!”
“只要我路明非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无论是蛇岐八家!无论是神,还是魔!”
“谁想伤害你,除非——” 他停顿了一瞬,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轰隆——!!!”
就在路明非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大如巨龙般的惨白闪电,撕裂了浓墨般的天幕!将整个千鸟渊,连同岸上相拥的两人,以及那片血腥的地狱,映照得一片森然惨白!
紧随其后的,是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天穹崩塌般的惊雷!巨大的声浪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渊面上,激起滔天浪涌!连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雷光如同神明的目光,短暂地照亮了绘梨衣的脸。
她眼中的恐惧、茫然、自我厌弃…在那道如同誓言烙印般的雷光映照下,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迷雾,正在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褪去。
她呆呆地看着路明非。看着他被雷光照亮的脸庞,那上面还带着泪痕,却写满了前所未有的、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决绝。那眼神,像一把钥匙,轻轻转动了她心门上那把沉重的锁。
朋友…最好的朋友…
保护…用生命保护…
Sakura…他说的是真的…
一股微弱却无比真实的暖流,如同破冰的春水,从她冰冷绝望的心湖最深处,悄然涌出。
那暖流顺着四肢百骸蔓延,驱散了刺骨的寒冷和恐惧。僵硬的身体,在那温暖的怀抱里,终于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她不再颤抖。
然后,她动了。
那双沾满血污和泥泞的小手,在冰冷的雨水中,在路明非的背后,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定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抬起。
最终,轻轻地,却无比用力地,回抱住了路明非同样湿透、却散发着滚烫热意的后背。
冰冷的指尖隔着湿透的衣料,触摸到他温热的皮肤,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这个动作,微弱,却胜过千言万语。
她将自己小小的身体,更深地、更紧地,埋进了那个为她遮风挡雨、为她立下血誓的怀抱里。
如同漂泊已久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雨,还在下。冲刷着血迹,冲刷着罪恶,也冲刷着两个在绝望中相拥的灵魂。
但有些东西,在雷声的见证下,在血与泪的交融中,已经悄然改变,再也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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