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东京爱情故事(3)
潇湘溪泽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26章 东京爱情故事(3),龙族:我路明非不做衰仔了,潇湘溪泽,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嘴角抽搐着,眼神里充满了生无可恋的绝望。刚刚因为迪士尼约定而升起的那点暖意,瞬间被即将到来的新一轮“游戏受难”冲刷得干干净净。
“我…我能选个沙包…哦不,耐打的吗?” 路明非哭丧着脸,声音都在发颤,手指在选人界面疯狂滚动,试图找个血条长一点的角色苟延残喘。
绘梨衣没理他,已经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放在手柄上,蓄势待发。那认真的小表情,让路明非恍惚看到了即将挥下屠刀的刽子手。
完了。路明非悲愤地闭上眼。这魔鬼般的两天“休整期”,怕是要在虚拟擂台的腥风血雨中度过了。他的人生,为何如此艰难!
酒店套房内弥漫着温暖的食物香气,电磁炉上的鸳鸯锅咕嘟咕嘟地沸腾着,红油锅底翻滚着鲜亮的辣泡,菌汤锅底则散发出浓郁的鲜香。各式各样的火锅食材琳琅满目地铺满了整张茶几:鲜红的肥牛卷、嫩滑的虾滑、翠绿的生菜、q弹的鱼丸、吸饱了汤汁的冻豆腐……这同样是魔鬼提前“授权”的丰盛晚餐。
路明非和绘梨衣隔着热气腾腾的锅子相对而坐。绘梨衣显然对这种热闹的吃法很感兴趣,眼睛亮亮的,拿着长长的公筷,小心翼翼地从清汤锅里夹起一片肥牛,放在嘴边呼呼吹了两下,才小口地吃下去,满足地眯起了眼。
路明非则有些心不在焉,一边机械地往红油锅里下着虾滑,一边忍不住偷偷瞟向窗外——虽然厚重的窗帘紧闭,但他总觉得能听到外面呼啸而过的警笛声(大概率是心理作用)。两天之约像根无形的鞭子悬在头顶,让他坐立难安。带绘梨衣出去的风险像块巨石压在心头,但看着她安静满足的侧脸,拒绝的话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为了打破沉默,路明非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中央那个熟悉的兔子笔记本上。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那个…绘梨衣,整天待在房间里也挺闷的吧?你以前…都玩些什么啊?” 他试图了解她的过去,也给自己找点话题。
绘梨衣放下筷子,拿起笔和本子,很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低头写字。沙沙的声响在火锅的咕嘟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和哥哥打游戏。”
“看天空树,好高。”
“洗澡,有小鸭子。”
“看书,图画书。”
“画画。”
……
一行行简单的短句,勾勒出一个单调得令人心疼的世界。没有朋友,没有学校,没有游乐场,只有源稚生、游戏、洗澡、几本图画书和窗外的天空树。她的生活像一幅被框定在狭小画布上的静物素描,色彩匮乏,缺乏流动的生命力。
路明非看着这些字句,胸口有些发闷。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也拿起笔,在纸上写道:“你画画好看吗?画过什么?”
绘梨衣看到他的问题,眼睛亮了亮,立刻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她握着铅笔,神情专注,线条虽然简单稚拙,但很快,一个圆圆的脑袋、几根代表头发的线条、还有一对标志性的小黄鸭就跃然纸上。她还在旁边画了个箭头,标注:“Sakura & 绘梨衣の duck”。
“Sakura?” 路明非看着那个陌生的名字,下意识念出声,有些疑惑。
绘梨衣点点头,指了指路明非,又指了指本子上的“Sakura”,意思很明显:是你。
路明非一愣:“我?Sakura?” 他想起魔鬼路明非似乎也提过这个名字。樱花?为什么叫他樱花?
绘梨衣似乎理解了他的困惑,翻回之前的某一页。那里贴着一张小小的、有些模糊的拍立得照片。照片背景是东京塔璀璨的夜景,照片中央,一个穿着廉价t恤、笑得有点傻气的男孩头上,落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男孩旁边,一个穿着红白巫女服的女孩比着剪刀手,正是绘梨衣。照片空白处用彩色笔写着:【Sakura & 绘梨衣の天空树】。
路明非看着照片里那个傻笑的自己,再看看旁边标注的“Sakura”,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在绘梨衣的世界里,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字,一个属于她的名字。他挠挠头,在纸上写:“为什么叫我Sakura?”
绘梨衣想了想,写道:“像樱花。好看。” 她抬起头,看着路明非,眼神很认真。
路明非老脸一红。被一个漂亮女孩夸“好看”,虽然可能只是指名字,也让他有点手足无措。他赶紧低头猛吃一块滚烫的豆腐,烫得龇牙咧嘴。
火锅的热气氤氲着,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随着笔尖的交流在慢慢消融。路明非渐渐放松下来,开始分享自己贫瘠生活中那些微不足道的“冒险”。他在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过山车,标注:“芝加哥游乐园,芬格尔吐了。” 又画了个抱着马桶的小人:“楚师兄喝醉了,抱着马桶喊‘爸爸’。” 还画了个爆炸头戴墨镜的家伙:“古德里安教授的爆炸头,被风吹走了!” 他画得潦草滑稽,配文更是极尽夸张吐槽之能事。
绘梨衣看得津津有味,每当看到好笑的地方,肩膀就轻轻耸动,虽然没有笑声,但弯弯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泄露了她的开心。她也拿起笔,在路明非的涂鸦旁边添上几笔,比如在芬格尔吐的过山车旁边画了个绿脸小人,在楚子航抱的马桶上画了朵小花,在古德里安的爆炸头旁边画了只追着跑的小鸟。她的笔触稚嫩却充满童趣,让路明非那些蹩脚的涂鸦瞬间生动起来。
两人头碰着头,沉浸在笔尖创造的、只属于他们的小小世界里,时不时因为对方添上的神来之笔而相视一笑。火锅的香气,笔尖的沙沙声,还有偶尔汤底沸腾的咕嘟声,交织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温暖氛围。路明非甚至暂时忘记了外面的风刀霜剑,忘记了游戏里被支配的恐惧,只觉得这一刻的宁静平和,是如此珍贵。
就在路明非画完一幅“恺撒师兄被一群穿洛丽塔裙的女生包围落荒而逃”的杰作,得意洋洋地展示给绘梨衣看时,绘梨衣脸上的笑意却慢慢淡了下去。她看着本子上那些热闹的涂鸦,眼神有些飘忽,像是透过纸面看到了别的东西。
她拿起笔,在新的空白页上慢慢写着。这一次,她的笔迹不再轻快,带着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小心翼翼的迟疑。
“世界不喜欢我。”
这六个字清晰地出现在纸上,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了刚才还温暖欢快的气氛中,激起了无声的巨浪。
路明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猛地抬头看向绘梨衣。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只露出紧抿的嘴唇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握着铅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刚才那个因为简单涂鸦而开心的女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失落和孤独。
路明非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酸又痛。他想起了她写在笔记本上的那些单调日常,想起她在源氏重工顶楼那方寸之地的生活。一个被当做“人形兵器”、被圈养、被畏惧、无法正常交流的女孩,她感受到的“世界”,会是怎样的冰冷和排斥?
“怎么会呢?” 路明非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哑。他一把抓过本子,笔尖几乎要戳破纸页,用力地写下反驳:“谁说的?你哥哥源稚生,不是很关心你吗?他陪你打游戏!” 他想起源稚生那副“象龟”般沉稳可靠的样子。
绘梨衣看着“哥哥”两个字,眼神波动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她在下面写道:“哥哥是哥哥。世界很大。” 她的笔尖在“很大”两个字上顿了顿,画了个圈,仿佛在强调那种无边无际的疏离感。然后,她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火柴人,孤零零地站在一片巨大的空白里,周围什么都没有。
“其他人,害怕。” 她补充道,笔迹有些颤抖。
路明非看着那个小小的火柴人,胸口堵得厉害。他想起了“炼狱”里那些人对力量的畏惧,想起了橘政宗可能将她视为工具的冰冷目光,甚至想起了自己最初见到她时那份混杂着惊艳和不知所措的疏离。她就像一颗被层层荆棘包裹的稀世明珠,人们畏惧荆棘的尖刺,却忘了明珠本身的光芒和脆弱。
“不是的!” 路明非几乎是低吼出来,他用力摇头,抢过铅笔,在那片巨大的空白里,在那孤独的小火柴人旁边,飞快地画着。他画得很潦草,但意图明确。
他在小人旁边画了个咧嘴傻笑的火柴人,标注:“路明非(Sakura)”。
在小人身后画了个高大挺拔、腰挎长刀的火柴人,标注:“哥哥(象龟)”。
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画了个金发张扬、叉腰站立的火柴人:“凯撒(自恋狂)”。
再旁边,画了个面无表情、但手里拿着烤串的火柴人:“楚师兄(杀胚)”。
还有一个顶着爆炸头、啃着鸡腿的潦草人形:“芬格尔(废柴)”。
最后,他甚至画了个头上长角、身后带小翅膀、一脸邪笑的火柴人,标注:“魔鬼(混蛋)”。
他画得飞快,笔尖几乎要把纸划破。很快,那个小小的绘梨衣火柴人周围,不再是一片空白,而是被一群形态各异、但都明确指向“伙伴”的火柴人包围了。虽然这些人设图一个比一个扭曲抽象,但那份想要填满那片空白、驱散那份孤独的急切心意,却无比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你看!” 路明非把画得满满当当的纸页推到绘梨衣面前,因为激动而有些气喘,“不是只有你一个!你哥哥在,我也在!还有凯撒师兄、楚师兄、芬格尔师兄…就连那个混蛋魔鬼也算一个!还有…” 他顿了一下,想起那个被魔鬼提及的“诺诺”,但最终还是没画上去。他指着那个代表自己的傻笑火柴人,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笨拙的温柔:“Sakura在!Sakura觉得绘梨衣很好!不是…不是世界不喜欢你!是…是这个世界太大,人太多,总有些人眼光不好,脑子进水!但喜欢你的人,绝对在!”
他搜肠刮肚,把自己贫瘠词汇库里所有能表达“支持”和“站你这边”的词儿都倒了出来,说得面红耳赤,逻辑混乱,但眼神却亮得惊人,直视着绘梨衣。
绘梨衣怔怔地看着那页被涂得乱七八糟的纸。她的目光从那个傻笑的“Sakura”火柴人,移动到“哥哥”火柴人,再到那群奇形怪状的“伙伴”们,最后,又落回到路明非那张因为急切而涨红、写满了真诚(和一点点傻气)的脸上。
火锅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却无法模糊路明非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肯定。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锅底咕嘟咕嘟的翻滚声,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都消失不见。
许久,绘梨衣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她缓缓地抬起手,不是去拿笔,而是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纸页上,那个路明非标注的“Sakura”的名字。指尖传来纸张微糙的触感。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路明非。
没有微笑,没有眼泪。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总是带着懵懂和一丝疏离的琉璃色眼眸深处,仿佛有某种极其坚固又极其脆弱的东西,在路明非笨拙而炽热的宣言中,被轻轻地、温柔地撬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从缝隙中悄然透出,点亮了沉寂已久的深潭。
她拿起笔,在那幅拥挤的火柴人涂鸦旁边,很慢很慢地写下:
“嗯。”
只有这一个字。但力透纸背。
路明非看着那个“嗯”字,长长地、无声地舒了口气,仿佛刚刚打了一场硬仗,后背竟渗出了一层薄汗。他抹了把脸,咧开嘴,露出一个如释重负又带着点傻气的笑容。
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霓虹的光芒被厚重的窗帘阻隔,只留下几道模糊的光痕。套房内,暖黄的睡眠灯驱散了角落的黑暗,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火锅香气和铅笔的木质气息。
绘梨衣抱着那个巨大的皮卡丘抱枕,蜷缩在宽大柔软的沙发里。她刚洗过澡,换上柔软的纯棉睡裙,湿漉漉的红发披散在肩头,散发着清新的水汽。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拿起游戏手柄,而是翻开了那个兔子笔记本,就着睡眠灯柔和的光线,握着铅笔,一笔一划地写着。
“04.15,和Sakura在酒店。”
“打游戏,Sakura很弱。好玩。”
“看了迪士尼的书,很大,很亮。Sakura说两天后去。”
“吃了火锅。Sakura画画,很乱。”
“世界…Sakura说,喜欢我的人有。”
写到这里,她的笔尖停住了。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静谧的阴影。她似乎在努力回忆着路明非当时那番急切又混乱的话语,回忆着他画下的那些包围着她的、歪歪扭扭的火柴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动笔,字迹比之前更加用力:
“Sakura,很好。”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合上笔记本,将它和铅笔一起珍重地放在枕头边。然后,她伸手将那个印着酒店logo的帆布手提袋拉到身边,在里面摸索了几下,掏出一个包装还没拆封的、穿着粉色裙子的泰迪熊玩偶——同样是魔鬼准备的“物资”之一。她拆开包装,将柔软的泰迪熊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抵在熊的头顶,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安心的弧度,沉入了梦乡。
另一边的卧室里,路明非却毫无睡意。他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pS5手柄,眼神却没有聚焦在屏幕上。游戏界面停留在选人画面,草薙京的头像孤零零地亮着。
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绘梨衣写下“世界不喜欢我”时那低垂的眼帘和紧绷的侧脸,回放着自己那番语无伦次却发自肺腑的“宣言”,回放着最后她落笔的那个沉甸甸的“嗯”字。
一种陌生的情绪在他胸腔里鼓胀着,酸涩又温热。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便签纸和酒店提供的圆珠笔。笔尖悬停在纸页上方,犹豫了片刻,然后落下:
“世界很温柔。”
字迹有些潦草,带着主人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笃定。
写完,他盯着这五个字看了几秒,像是确认,又像是某种宣告。然后,他随手将这张便签纸贴在床头的软包墙壁上。
暖黄的灯光下,那张小小的白色便签,像黑暗里悄然亮起的一颗微星。路明非的目光在那五个字上停留了许久,最终关掉了睡眠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窗缝透入的微光勾勒出他躺下的轮廓,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
而在遥远的源氏重工顶层,源稚生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脚下是东京不眠的璀璨灯海。他指间夹着的烟已燃尽大半,长长的烟灰摇摇欲坠。屏幕上辉夜姬的搜索界面不断滚动着数据流,每一行“未发现目标”都像冰冷的针,刺在他疲惫的神经上。
夜色沉沉,将两个空间、两种心绪分隔开来。一个在温暖的静谧中沉淀着初生的信任,一个在冰冷的焦虑中承受着煎熬的等待。无形的丝线悄然连接,命运的齿轮在寂静中缓缓转动,等待着两天后那个充满未知与可能的黎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