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目标非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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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混合着血腥和消毒水的营地“常态”气味,被另一种更加灼热、更加诡异的气息取代——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高温炙烤着金属与有机物混合物的焦糊味,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奇异的、类似臭氧的腥甜。
引路的锦衣卫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似乎对目的地心知肚明。调查小队的心却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道路前方出现了一片被高大铁蒺藜网和深绿色帆布严密围挡的区域,入口处有双倍岗哨,目光比营地其他地方的守卫更加森寒。岗哨并未阻拦引路的锦衣卫,只是冰冷地扫视着调查小队,如同打量一群误入禁地的羔羊。
帆布围墙的缝隙间,幽蓝色的光芒隐隐透出,闪烁不定,带着一种非自然的律动。那焦糊腥甜的气味源头就在这里!
绕过围墙一角,视野陡然开阔。眼前出现的景象,让调查小队所有人瞬间僵立当场,血液倒流,连呼吸都为之停滞。
一座巨大的、由暗银色金属构成的方形建筑矗立在林间空地上,风格冷硬而前卫,与周围原始丛林格格不入。
这显然是一座临时搭建的焚化厂,但绝非寻常的工业设施。建筑表面没有任何烟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繁复玄奥的暗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在金属表面缓缓流淌、明灭,构成一个庞大而诡异的炼金矩阵。
矩阵的核心区域,就在建筑正面的一个巨大投料口上方,幽蓝色的火焰在那里无声地翻腾、舔舐着空气。那火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液态质感,粘稠而深邃,没有普通火焰的张扬和热浪逼人,反而散发出一种冰冷刺骨的吸力,仿佛连目光和灵魂都能吞噬进去。
火焰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光线经过那里都发生了怪异的折射——这便是焚化厂没有烟雾的原因,所有物质和能量,都被这幽蓝的炼金之火彻底分解湮灭,归于最原始的虚无。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焚化厂前的“工作”场景。几辆经过改装、加装了厚重金属围栏和液压倾卸装置的军用卡车,正排着队驶向投料口。卡车的后厢里,塞满了“货物”。
一车是昨夜袭击他们的那种狰狞人鱼!它们被粗大的铁链和特制的金属网牢牢捆缚,如同沙丁鱼罐头般挤在一起,大部分已经失去了活力,鳞片暗淡,只有少数还在疯狂地扭动身躯,布满利齿的巨口无声地开合,深黑的眼窝死死瞪着天空,充满了原始的暴戾和绝望。墨绿色的血液和粘稠的体液顺着车厢缝隙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一小滩污秽。
另一车,则是人类!或者说,曾经的人类。他们同样被束缚着,穿着破烂的作战服,身上带着明显的伤口和挣扎痕迹。
有些人眼神涣散,口水不受控制地流淌;有些人则疯狂地扭动着,皮肤下似乎有细密的鳞片在起伏,眼白完全被狰狞的血丝占据,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似人声的嘶吼——那是血统彻底失控、濒临甚至已经死侍化的混血种!
没有哭喊,没有求饶。只有铁链的哗啦声,液压装置启动时低沉的嗡鸣,以及卡车倾卸时金属摩擦的刺耳尖叫。锦衣卫的“工作人员”穿着从头到脚包裹的黑色防护服,戴着隔绝性极强的面罩,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沉默而高效地操作着。指挥卡车定位,检查束缚,启动倾卸装置。
轰隆!沉重的车厢被液压杆缓缓顶起,角度越来越大。
哗啦啦——!
第一车人鱼如同倒垃圾般,被倾倒入那个翻腾着幽蓝色火焰的投料口。
那些粘稠诡异的火焰瞬间暴涨,如同饥饿的巨兽张开了大口,将坠落的鱼怪无声地吞没。没有惊天动地的惨叫,没有皮肉烧焦的噼啪声。
只有火焰无声地扭曲、波动,颜色似乎变得更加幽深了一瞬。
那些强健的、覆盖鳞片的身躯,那些锋利的爪牙,在接触到幽蓝火焰的瞬间,就如同冰雪消融,无声无息地分解、气化,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紧接着,是第二车。那些失控的混血种被同样倾倒下去。其中一个似乎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神智,在坠入那片幽蓝的瞬间,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似乎透过火焰看到了调查小队的方向,那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茫然和一种解脱般的空洞。
下一秒,他和他的同伴们就被那粘稠的幽蓝彻底吞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只有机器运转的冰冷噪音,以及那无声燃烧、吞噬一切的幽蓝火焰。
调查小队五人如同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地。马克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牙齿咬破了嘴唇,一丝鲜血蜿蜒而下,他却浑然不觉。本的眼镜早已被冷汗和泪水模糊,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死死抓住佐藤的胳膊。
伊莎贝拉脸色惨白如纸,伤腿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被马克用力扶住。佐藤的呼吸变得异常沉重,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那吞噬生命的幽蓝,仿佛要将那火焰的冰冷刻入骨髓。
李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冷得麻木。他以为自己昨夜见识了血腥,但眼前这冰冷、高效、如同处理工业废料般抹除生命(无论是怪物还是同类)的场景,带来的是一种更深沉、更本质的恐惧和虚无感。
锦衣卫的冷酷,女娲家族的意志,在这座无声的炼金焚化炉前,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不是战斗,这是清理。朱伯元那句轻飘飘的“处理掉”,在这里得到了最直观、最震撼的注解。
引路的锦衣卫仿佛才注意到他们的失态,停下脚步,冰冷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客帐区,这边走。”他抬手指向焚化厂侧面的一条小路,仿佛刚才那吞噬生命的场景,不过是营地日常运转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环节。
五人如同提线木偶般,麻木地跟着锦衣卫,绕开了那座散发着诡异焦糊与腥甜气息的死亡熔炉。幽蓝色的光芒在他们身后无声地跳跃,如同无数只来自深渊的冷漠眼睛。
客帐的门帘在身后落下,隔绝了外面营地那无处不在的、混合着血腥、铁锈、柴油和焦糊的复杂气味,也暂时隔绝了那无声吞噬生命的幽蓝火焰带来的视觉冲击。帐篷里只剩下制氧机低沉的嗡鸣,单调地填充着令人窒息的死寂。
马克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支撑柱上,厚重的帆布帐篷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操!”他低吼着,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怒和一种深切的无力感,“这他妈就是盟友?这他妈就是保护?老子在战场上都没见过这么……这么……”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胸膛剧烈起伏,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因为用力而渗出血迹,染红了绷带。
本瘫坐在行军床上,双手深深插进自己乱糟糟的卷发里,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颤抖。“他们……他们怎么下得去手?那些……那些也是人啊……就算……濒临失控……也是……”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就这么……像倒垃圾一样……”焚化炉前那无声倾倒的一幕,彻底击碎了他本就脆弱的神经。
伊莎贝拉靠着床架,伤腿传来的阵阵抽痛此刻反而成了某种真实感的锚点。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清醒,甚至带着一种冰冷的锐利。“人?在他们眼里,恐怕早就不是了。”她声音不高,却像冰锥般刺入每个人的耳膜,“失控的混血种是污染源,是必须清除的威胁。那些人鱼,是研究对象,也是需要‘处理’的垃圾。效率,规则,清除威胁……这就是他们的逻辑。朱伯元坐在那里喝茶的时候,脑子里盘算的,恐怕就是下一批‘材料’什么时候运到。”
“他们的炼金术……”佐藤靠在帐篷壁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忆那幽蓝火焰的每一个细节,声音低沉,“远超学院已知水平。那种湮灭之火,高效,彻底,无污染……是针对龙族污染和失控混血种最完美的解决方案。从技术角度,无懈可击。”他睁开眼,看向李维,“但代价……”
“代价就是彻底抹杀存在的痕迹!连审判的过程都省了!”马克咆哮着打断他,额角青筋暴跳,“这他妈跟屠夫有什么区别?那个朱伯元,看着人模狗样,喝茶吃点心……他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他终究没敢说出那个字眼,但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李维一直沉默地坐在小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凉的金属桌面,发出空洞的轻响。
队员们激烈的争论、恐惧的控诉、愤怒的咆哮,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却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
他的思绪,被那幽蓝的火焰灼烧着,被朱伯元熔金般冰冷的眼神冻结着,最终,沉入了更深的、关于“盟友”本质的黑暗深潭。
“你们还记得,”李维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瞬间压下了帐篷里的嘈杂。他抬起眼,目光缓缓扫过马克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本惊恐未定的眼、伊莎贝拉冷静下藏着寒意的眸子、佐藤凝重审视的眼神。
“卡塞尔学院成立宣言里,关于混血种责任的那段话吗?”李维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我们行走于光暗之间,守护人类世界免受龙族之灾,亦警惕自身血脉带来的疯狂。’”
帐篷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制氧机的嗡鸣。
“宣言很漂亮。”李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手指用力敲了敲桌面,“可我们拿什么警惕?拿什么守护?拿执行部手册?拿昂热校长的屠龙刀?还是拿我们那套自以为是的程序正义?”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而痛苦,直指核心:“看看外面!看看女娲家族!看看朱伯元!他们才是真正行走在光暗之间的人!他们把警惕做到了极致!把清除威胁执行得如同呼吸般自然!失控的混血种?直接投入焚化炉!具有威胁的人鱼?同样处理掉!效率,干净,永绝后患!他们根本不需要我们那套繁琐的听证、评估、心理干预……他们直接跳过了所有我们视为底线的过程,直达那个最残酷、也最有效的终点!”
李维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洞悉:“盟友?亲密无间?狗屁!我们卡塞尔引以为傲的人性底线和规则程序,在他们眼中,恐怕只是软弱、低效、妇人之仁的笑话!我们根本不懂真正的黑暗战争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们甚至……根本不了解这位与我们并肩作战的盟友!”
他猛地指向帐篷外,指向那炼金焚化炉的方向,也指向朱伯元所在的指挥中心。
“他们不需要我们理解!朱伯元的态度就是答案——‘不该问的别问’!他们只是在执行他们的‘守护’,用他们的规则,他们的方式!清除污染,湮灭威胁,如同清理机器里的锈蚀和污垢!我们卡塞尔,不过是他们宏大棋局里一枚还算趁手的棋子,一个需要被‘保护’在血腥真相之外的……温室里的花朵!”
帐篷内死寂得可怕。马克的怒火僵在脸上,化为一种茫然和更深的挫败。本停止了颤抖,呆呆地看着李维,仿佛第一次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伊莎贝拉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佐藤紧抿着唇,眼神复杂难明。
李维的胸口剧烈起伏,一番话耗尽了他的力气,也揭开了血淋淋的真相。他颓然靠回椅背,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那……我们算什么?”本的声音带着哭腔,微弱而绝望,“棋子?被保护的……累赘?”
“我们是见证者,本。”伊莎贝拉睁开眼,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目光扫过同伴,“也是……幸存者。朱伯元留我们的命,不是为了友谊,而是因为沙狐小队还有价值——作为尼日尔河事件的亲历者,作为向卡塞尔传递现状的活口。我们的报告,会让学院更清晰地认识到女娲家族的意志和力量,认识到这场战争的真正形态。”
她顿了顿,看向李维,也看向帐篷外那片被无形铁幕笼罩的营地,声音低沉下去:“而我们活着的唯一任务,或许就是把这血色鸿沟的真相,带回去。”
帐篷里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制氧机的嗡鸣此刻听起来,像是为这片沉默敲响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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