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初探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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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魔神残魂绑定，滋味想必不好受吧。”林渊突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苏月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随即冷哼道：“能为魔神大人效力，是我的荣幸。”

“荣幸？”林渊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还是身不由己？你掌心的血契印记正在反噬你的神魂，再拖下去，不等魔神破封，你就会被残魂吞噬，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目光如炬，直刺苏月的内心：“幽冥殿用你的神魂绑定阵眼，根本不是信任你，而是把你当成最后的祭品。一旦魔神现世，你和这颗阵眼心脏，都会被它彻底吞噬，化为它力量的一部分。”

苏月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被更深的狂热取代：“胡说！魔神大人承诺过，只要助祂现世，我便能获得永恒的生命……”

“永恒的生命？”林渊打断她，举起了手中的青铜残片。残片在他掌心微微发光，表面的纹路与阵眼核心的符文再次产生共鸣，“你可知这是什么？这是魔神躯体的碎片，也是封印祂的关键。连祂自己都曾被封印万古，又怎能给你永恒的生命？”

“你……”苏月看着青铜残片，又看了看林渊，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林渊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刺穿了她一直以来的自我欺骗。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神魂正在被阵眼缓慢吞噬，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恐惧，绝不是“荣幸”二字能够掩盖的。

就在此时，祭坛下传来一声巨响。东护法彻底挣脱了星链的束缚，长鞭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抽向洛轻舞，沈惊鸿和楚瑶同时扑上前去抵挡，却被长鞭上的魔气震得连连后退，嘴角同时溢出血丝。

北护法也挣脱了束缚，枯瘦的手掌按在地面，无数骨爪从地底钻出，朝着祭坛上的林渊和苏月抓来。

“没时间了。”林渊眼神一凛，不再犹豫。他猛地将青铜残片按在基座的黑色晶石上，残片表面的金色纹路瞬间亮起，与晶石上的血色符文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奇异的光网。

“你要做什么？！”苏月惊呼，她感觉到阵眼核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自己的神魂也随之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强行剥离她与阵眼的联系。

“不是破坏，是剥离。”林渊紧盯着青铜残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青铜残片能压制魔神残魂，或许也能将你的神魂从阵眼中剥离出来。”

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他没有任何把握。但眼下，这已是唯一的办法。

青铜残片的金光越来越盛，光网不断收缩，将那颗黑色心脏包裹其中。心脏内部的魔神残魂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开始疯狂挣扎，整个祭坛都剧烈摇晃起来，地面的血色纹路发出刺眼的红光，仿佛随时都会爆裂。

苏月的脸色变得极其痛苦，她的神魂与阵眼的联系正在被强行切断，每一次剥离都如同剜心般剧痛。她看着林渊专注的侧脸，看着他手中不断发光的青铜残片，眼中的狂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

“啊——”

苏月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掌心的血色印记猛地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随即寸寸碎裂。随着印记的破碎，她与阵眼核心的联系彻底断绝，整个人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软软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再无之前的诡异潮红。

而在她倒下的瞬间，青铜残片的光网终于完全包裹住黑色心脏。心脏内部的魔神残魂挣扎得愈发剧烈，却被金光死死压制，无法挣脱。那颗跳动的黑色心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表面的血色薄膜迅速干枯，与基座下的血色纹路彻底断绝了联系。

“有效！”林渊心中一喜。

但就在此时，祭坛下传来洛轻舞的惊呼：“小心！南护法！”

林渊猛地回头，只见一直被星链缠住的南护法不知何时已挣脱束缚，他黑袍下的身躯竟完全化作了一团黑雾，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那颗被金光包裹的黑色心脏。他的手中，赫然握着一把闪烁着幽光的骨刃，刃尖直指心脏内部的魔神残魂！

“为了魔神大人！”南护法的声音带着疯狂的嘶吼，他竟想在最后时刻，用自己的神魂引爆残魂，强行破封！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林渊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南护法化作的黑雾撞上光网，看着那把骨刃刺破金光，朝着黑色心脏刺去。

“不——”

林渊发出一声怒吼，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催动青铜残片。

金光骤然爆发，黑雾瞬间被蒸发，骨刃寸寸断裂。但南护法的神魂已与骨刃一同刺入了黑色心脏，那颗本在萎缩的心脏猛地膨胀起来，内部的魔神残魂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光网应声出现了一道裂痕。

黑色心脏彻底爆开。

无数黑色碎片飞溅开来，一团凝实的黑影从碎片中冲出，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压，直冲天穹。

魔神残魂，破封而出！

林渊被爆炸的气浪掀飞，重重地摔在祭坛边缘，嘴角溢出鲜血。他看着那团直冲天际的黑影，看着它在空中缓缓凝聚成魔神的形态，感受着那比之前恐怖百倍的威压，心中一片冰凉。

他终究还是失败了。

沈惊鸿、楚瑶和洛轻舞同时冲上祭坛，挡在林渊身前，目光凝重地望着空中的魔神残魂。四大护法虽死了南护法，但剩下的三人却跪在地上，对着残魂顶礼膜拜，眼中充满了狂热。

苏月躺在地上，看着空中的黑影，脸上露出一丝解脱，又带着一丝茫然。

黑风渊的天空彻底被黑暗笼罩，魔神残魂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一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睛缓缓睁开，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众人。

绝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整个黑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