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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与后方的角力,在无声中激烈地进行着。
李崇焕心中沉甸甸的,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大山般压在他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户部拨付的粮草虽然依旧按时抵达,但其中的变化却让他忧心忡忡。原本应该是精米细面的粮食,如今却变成了陈粮糙米,不仅口感粗糙,而且营养也大打折扣。更糟糕的是,肉食供应完全断绝,士兵们的体力和士气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而盐巴这种生活必需品,竟然也开始限量供应,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不仅如此,兵仗局送来的箭簇和修补的甲胄也让李崇焕大失所望。数量上虽然勉强能够达到标准,但质量却明显下滑。箭头的淬火不足,使得其硬度和锋利度都大打折扣,这样的箭簇在战场上根本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而甲胄的甲片变得轻薄易裂,防御力大大降低,士兵们在战斗中很容易受伤。
然而,最让李崇焕感到窝火的是后方的一系列举动。他们以“稳定民心”、“防止魔教细作煽动”为借口,不断地从他的麾下抽调那些熟悉城内情况的精锐老兵去维持秩序。这些老兵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他们的经验和战斗能力对于军队来说至关重要。可是,补充进来的却是一些刚刚征召入伍、连刀都拿不稳的青壮。这些年轻人毫无战斗经验,面对敌人时恐怕会惊慌失措,这无疑给军队的战斗力带来了巨大的隐患。
“这帮杀千刀的酸儒!蛀虫!”李崇焕在军帐里怒不可遏,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帐篷的束缚。他的愤怒如同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一脚狠狠地踹向火盆,火盆被踢得翻滚起来,火星四溅。
“他们这是要钝刀子割肉,活活耗死我们!”李崇焕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的眼睛瞪得浑圆,布满血丝,“大将军伤重,他们就以为我们好欺负了吗?”他的拳头紧紧握着,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副统领息怒。”张猛见状,连忙用他那仅剩的独臂按住了李崇焕,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张猛的脸色同样阴沉,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和不满。
“现在撕破脸,只会让城外的乌国贼子看笑话。”张猛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我们不能让敌人有机可乘。粮草军械,我们可以派人去‘催’,但态度一定要强硬些!”
“可是那些老兵……”李崇焕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他的语气仍然充满了不甘,“他们不能就这样被调走,我们必须据理力争!”
张猛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实在不行,咱们自己想办法!”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来解决当前的困境。
“自己想办法?”李崇焕一愣。
张猛将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一般,轻声说道:“城内那些被抄没的奸商大户的家产,如今都堆积在户部的库房里,无人问津,甚至都快发霉了!还有那些被征调的铜铁器物,熔铸的箭头和枪头,难道真的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吗?咱们的兄弟们,怎么能饿着肚子、手持破烂不堪的武器去拼命呢!”
李崇焕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他瞬间明白了张猛话中的含义——抢劫户部库房!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啊!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帐外那些疲惫不堪、饥肠辘辘、甲胄残破的士兵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再想到军帐深处那个气息奄奄却依然是全军主心骨的身影,李崇焕猛地一咬牙,毅然决然地说道:“干了!不过,我们必须挑选最值得信任的兄弟去执行这个任务!而且,手脚一定要干净利落,绝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弄出来的物资,要优先供给守城的兄弟们以及青峰山和白云观的仙长们!”
一场针对后方官僚体系的隐秘掠夺,在暗夜中展开。李崇焕和张猛如同行走在刀锋之上,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为这座垂死的孤城强行续命。每一次行动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每一次成功都意味着与后方文官集团矛盾的进一步激化。
而此刻,军帐最深处。
上官乃大在短暂的高热昏迷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视线模糊,浑身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喉咙里满是腥甜的铁锈味。
“呃……”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
一直守在他榻边的阿阮立刻惊醒,小脸上满是紧张,慌忙拿起旁边温着的清水,用布蘸湿,小心地擦拭他的嘴唇。
一丝微弱的清凉感传来。上官乃大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阿阮那双盛满担忧的大眼睛。帐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他身上散发的、连药香都掩盖不住的淡淡腐臭。
他动了动手指,想抬起手,却发现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比艰难。
就在这时,帐帘被轻轻掀开。清虚道长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散发着浓郁灵气的药汤走了进来。看到上官乃大睁眼,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
“大将军,您醒了?”清虚道长走到榻前,将药碗递给阿阮,示意她喂药。
上官乃大没有看那药碗,冰冷的目光落在清虚道长脸上,声音嘶哑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玄诚……如何?”
清虚道长神色一黯,沉重地摇了摇头:“掌教师兄……伤势极重。秽气侵入了心脉,我等倾尽全力,也只能暂时护住他一丝生机不灭……能否醒来,何时醒来……全看天意了。”他顿了顿,看着上官乃大苍白如鬼的面容,语气艰涩,“大将军,您……您自身的伤势……那柄剑……”
上官乃大沉默着,没有回答。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放在榻边的那柄王命金剑。剑鞘安静,剑柄冰冷。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剑身内部那如同活物般搏动、流淌的翠绿力量,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大,也更……贪婪。每一次呼吸,体内的秽气似乎都在被它无声地抽取、吞噬,带来一丝诡异的舒畅感,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虚弱和对这种吞噬的……依赖。
它在以他的生命和秽气为食,滋养自身。而他自己,似乎正在变成这柄妖剑的容器,或者说……温床。
清虚道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着那柄看似古朴、却让他这等修为都感到心悸不安的金剑,心中警兆狂鸣。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大将军,此剑……绝非祥物!它饮血噬秽,凶戾之气日盛!长此以往,恐反噬其主,甚至……扭曲持剑者的心志!贫道恳请大将军,暂离此剑!由贫道与几位师兄弟合力施法,尝试将其封镇!”
帐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阿阮喂药的手停在了半空,大眼睛紧张地看着上官乃大,又看看那柄剑,小小的身体不自觉地绷紧了。
上官乃大缓缓闭上了眼睛。封镇?他感受着体内那几乎与经脉融为一体的阴寒剑气和翻腾的秽毒,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冰冷的弧度。
离剑?此刻离剑,他这具早已被掏空、又被妖剑和秽气反复浸染的残躯,怕是连一盏茶都撑不过,就会彻底崩溃成一滩污血烂肉。
这剑,已成了他续命的毒药,也成了锁住他灵魂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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