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偏殿修盘的蚀星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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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宫偏殿的铜炉飘着沉水香，却盖不住林挽月鼻尖萦绕的那丝涩味。她握着断纹刻刀的手顿在半空，腕间的天煞血印记微微发烫 —— 这是母亲碎盘那晚的蚀星粉气味，焦苦中带着紫微星砂的金属感，与三日前在禁足殿后巷捡到的残香如出一辙。

\"修星女，三皇子的星盘就在案上。\" 通报的女官退至门边，袖摆拂过铜炉，炉中沉水香突然爆燃，那丝涩味愈发浓烈，像一把生锈的刀在割擦她的神经。林挽月盯着紫檀木案上的青铜星盘，盘缘的双生莲纹与萧承煜帕角的残片如出一辙，只是莲花中心刻满扭曲的替死纹，正像活物般吞噬着星盘本就微弱的光芒。

她取出逆香血试纸 —— 那是母亲用逆香花汁混合天煞血制成的验毒秘宝，刚接触盘底便泛起紫斑，边缘还带着诡异的金圈：\"是浓度极高的蚀星粉，至少掺入了三钱紫微星砂。\" 断纹刻刀在掌心划出逆命纹，银蓝色的血珠滴落盘沿，替死纹如被烫到的蛇般蜷缩，露出底下的生辰刻字「庚戌年冬月朔日」—— 比三皇子玉碟上的生辰早了整整三个月。

当刀刃触碰到盘底中央的缺口，金属蜂鸣中夹杂着婴儿的啼哭，正在乳母怀中安睡的承焕突然撕心裂肺地哭喊，小脸涨得通红，小拳头在空中乱挥。林挽月下意识望去，襁褓中伸出的小手腕上，淡红色的断星纹正缓缓浮现，更令她心惊的是，断星纹中央隐约显形出极小的紫微印 —— 那是皇后专属的星道印记，七日前在焚盘现场的灰衣女子身上，她曾见过同样的印记在星砂中闪烁。

\"这是双生盘的断星印记。\"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断纹刻刀与星盘产生共振，盘底竟显形出完整的替死煞星咒，十二道断星纹组成的图案，竟与母亲临终前交托的碎盘背面残纹完全吻合。七岁那年的雪夜，她躲在档案库的木柜后，看见母亲用断纹刻刀在碎盘上刻反纹，鲜血滴在纹路交汇处，形成的正是这个如同煞星展翅的图案。

\"修星女？\" 乳母的呼唤惊醒了她，声音里带着恐惧，\"小皇子他......\"

林挽月定了定神，将天煞血滴在星盘缺口，本以为会像母亲笔记中记载的那样激活逆命纹，星盘却发出尖啸，承焕的啼哭更凄厉，手腕上的印记与她掌心的天煞血印记同步闪烁，如同被无形的线牵扯。她突然想起萧承煜前日在密道说的话：\"贤妃的义妹在修星院受训，她们的星盘上都刻着北斗纹。\" 而眼前的紫微印，分明在暗示皇后与修星院的关联远比贤妃更深。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香侍端着药盏踉跄闯入，不慎撞翻修星箱。母亲的碎盘残片滑出，边缘的双生莲纹在烛火下泛着微光，苏香侍的瞳孔骤缩，指尖不自然地划过腕间的红痣 —— 那里隐约露出北斗纹的轮廓，但更令林挽月在意的，是她袖口内侧一闪而过的紫微印刺绣，与承焕腕间的印记如出一辙。

\"苏香侍也懂修星术？\" 林挽月弯腰捡起碎盘，故意将残片的星纹正对对方，\"这是前太子妃的碎盘残片，你似乎很眼熟？\"

苏香侍喉结滚动，指尖在药盏边缘划出一道火星：\"修星女说笑了，奴婢只是......\" 话未说完，殿外传来韩副监的通报：\"陛下驾到！\"

林挽月迅速将碎盘塞进袖口，转身时正看见皇帝踏入偏殿，明黄色的朝服上绣着的紫微星纹与她腕间的印记产生共鸣。她跪下时，注意到皇帝腕间的紫微星砂手链，与苏香侍的那串几乎一模一样。

\"修星女深夜修盘，是何缘故？\" 皇帝的声音像冰锥，指尖划过星盘，替死纹发出讨好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