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来到一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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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 1 月 3 日，冬歇期的皮内蒂纳训练基地笼罩在铅灰色的云层下，寒风裹挟着雪粒撞击着玻璃窗，发出细碎的沙沙声。陆弦和陈思站在萨内蒂办公室门前，手指在裤缝上反复摩挲，羽绒服拉链上凝结的冰晶折射着走廊的灯光。

\"进来吧，孩子们，别让寒气跟着进门。\" 萨内蒂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几分南美的温热。推开门，浓郁的阿根廷马黛茶香气扑面而来，与冷冽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办公桌上的铜制台灯投下暖黄的光晕，照亮了老人眼角的皱纹 —— 那是 21 年蓝黑生涯刻下的勋章。

萨内蒂没有坐在大班椅上，而是跨坐在办公桌上，双手撑着桌面，运动裤上还沾着上午训练的草屑。\"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冬歇期留在米兰吗？\" 他忽然开口，目光扫过两人略显拘谨的身影，\"斯帕莱蒂教练看过你们的比赛录像，尤其是对 Ac 米兰的那脚过顶球，\" 他指了指陈思，\"还有你在中场的防守选位，\" 又转向陆弦，\"但一线队需要的不止是天赋。\"

陈思摸了摸护腿板上罗纳尔多画的外星人涂鸦，那是青训营最后一次训练时，巴西人用马克笔即兴创作的。\"教练，我们在 U17 学会了...\"

\"学会了在禁区前沿用外脚背传球，学会了在三人包夹中护球，\" 萨内蒂打断他，语气突然沉下来，\"但一线队的防守硬度，是 U17 的十倍。上周我看了预备队比赛，对方后腰在中场直接肘击我们的小将，裁判连哨都没吹。\" 他撸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的旧伤，\"这是 2001 年对阵尤文图斯，蒙特罗留给我的纪念品。\"

陆弦注意到办公柜里陈列着萨内蒂的 14 号球衣，袖口处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您刚进一线队时，有没有想过放弃？\" 他忽然问道。

萨内蒂笑了，笑声里带着回忆的温度：\"1995 年第一次随队训练，贝尔戈米盯着我的护腿板说，' 小子，你的护具比我的内裤还干净。' 当天下午，他就让我在雨中练了两个小时的防守滑铲。结束时我的膝盖在渗血，他却扔给我一本《防守站位手册》，说 ' 真正的蓝黑战士，膝盖上的伤疤比奖杯更耀眼 '。\"

他起身从保险柜取出两个礼盒，深蓝色天鹅绒衬里上，绣着金丝雀图案的护具静静躺着。\"这是我让装备师特制的，护踝里缝着蓝黑军团的微缩队徽。\" 萨内蒂的声音柔和下来，\"一线队更衣室的墙上，挂着每个赛季的球员名单。有些名字只存在三个月，就被新的名字覆盖。但只要你们穿上这件球衣，就要像金丝雀一样，在风暴中守住自己的枝头。\"

陈思结果礼盒，\"教练，要是我们坐板凳...\"

\"那就把板凳坐穿，直到磨出火花。\" 萨内蒂突然用力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我在一线队的前半个赛季，只能给克林斯曼拎训练包。但每次递水时，我都会观察他的跑位习惯 —— 后来对罗马的绝杀，正是用了他教我的 ' 反越位三秒法则 '。\"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萨内蒂的冠军奖杯上折射出七彩光晕。\"记住，\" 他指向墙上与罗纳尔多的合影，\"当年我们被称为 ' 外星人组合 '，但真正的默契，是在无数次失败中磨出来的。明天开始跟一线队合练，斯帕莱蒂会让你们从定位球战术开始 —— 陆弦，你负责给伊卡尔迪传中；陈思，你要学会在禁区内给佩里西奇做墙。\"

俱乐部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落地窗外的米兰大教堂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张主席亲手为两人斟上西湖龙井，茶汤在骨瓷杯中荡起细小的涟漪，茶香混着皮革沙发的气息，营造出一种熟悉的东方氛围。

\"尝尝看，这是杭州球迷寄来的明前茶。\" 张主席指着茶汤中舒展的嫩芽，\"他们说，看着你们在亚平宁踢球，就像看着自家孩子在远方追梦。\" 他翻开办公桌上的笔记本，里面贴着剪报、车票根，甚至还有国内小学足球队的来信。

陈思愣住了 —— 其中一页贴着他在 U17 对阵尤文时的进球照片，旁边是青岛某小学三年级学生的留言：\"陈哥哥，我也想踢前锋！现在每天放学后都在操场练射门，虽然总踢到门框，但妈妈说只要坚持就能像你一样厉害！\"

\"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让你们加入一线队吗？\" 张主席合上笔记本，目光落在书架上的《中国足球改革总体方案》上，\"国内现在有 32 所学校以你们为名组建了足球队，江浙省甚至把你们的训练视频做成了教材。\" 他敲了敲桌面，\"但我更希望你们记住，足球不是个人英雄主义，是团队荣誉，是家国情怀。\"

陆弦注意到办公桌上摆着一张全家福，SN集团董事长搭着张主席的肩膀，背景是SN足球场的草坪。\"您父亲也喜欢足球？\" 他随口问道。

\"我父亲现在一直夸我，很有眼光把你们两位带到了意大利。\" 张主席笑道，笑容里带着骄傲，\"上周视频通话，他对着镜头比划出你对阵拉齐奥时的传球手势 —— 虽然动作歪歪扭扭，但眼里有光。这就是你们存在的意义，让中国人相信，黄种人也能在欧洲顶级联赛立足。\"

陈思忽然想起启蒙教练马国强。那个总穿着褪色训练服的中年男人，在他们离开前说：\"你们在欧洲，可别忘了咱虞越市的风光。\"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锁屏是与马教练的合影，背景是白马高中足球场。

\"一线队合同我不会亏待你们，你们两人新秀合同，年薪200万欧元，但是里面有公益条款，\" 张主席忽然严肃起来，\"今年联赛结束后，你们必须回国做公益。别嫌麻烦，\" 他看到两人点头，语气稍缓，\"我当年在欧洲求学时，最难忘的就是看到中国球员在海外联赛拼搏的身影。你们的每一次触球，都是在为身后的千万个 ' 小陈思 '' 小陆弦 ' 铺路。到时候SN集团会全力支持你们、配合你们。\"

窗外的灯光次第亮起，将米兰的夜空点缀成璀璨的星河。张主席从抽屉里拿出两个 U 盘：\"陈思这是你训练和比赛录像，我每周都会给我你妈妈发你的成长视频，\" 他递给陈思，\"还有你爸爸，\" 转向陆弦，\"他在球迷论坛写战术分析，现在已经有十万粉丝了。\"

陈思的鼻尖突然发酸。出国半年，他没敢告诉父母训练时膝盖韧带一度水肿，母亲却在视频里盯着他的护具说：\"膝盖上的绷带，是男子汉的勋章。\"

\"最后一件事，记住，当你们在圣西罗听到《米兰，米兰》的歌声时，背后还有十四亿人在唱《义勇军进行曲》。\"

张主席继续说：“我不会干涉斯帕莱蒂，替补位置或者主力位置靠你们自己的实力去拿下来。”

陆弦和陈思望着张主席重重的点了点头。

U17 更衣室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少年们的汗味，显得格外亲切。陆弦的更衣柜里还贴着初到国际米兰时的战术便签，用中文写着 \"观察三秒，传球零点五秒\"；陈思的柜子里，罗纳尔多送的签名足球被擦得锃亮，旁边是卡卡留下的护腕，松紧带已经有些变形。

\"陆哥，这个 ' 陆式节奏 ' 到底怎么练啊？\"15 岁的中场小将尼科洛举着手机，屏幕上是陆弦对阵那不勒斯时的断球反击录像。

陆弦蹲下身，指着视频里自己触球前的眼神移动：\"关键不是看球，是看防守者的肩膀。你看，当洛萨诺重心向左时，我就知道他要变向右侧。\" 他从口袋里掏出便签本，画下三个不同颜色的小人，\"下次训练，我带你练 ' 三色标志盘 ' 战术 —— 这是卡卡先生教我的。\"

\"陈哥，你的护腿板借我摸一下呗！\" 迪詹纳罗抱着陈思的装备，像捧着圣杯。少年门将的手套上还沾着上午训练的草汁，护腕上写着 \"dEGoAL\"（意大利语 \"扑救\"）。

陈思大笑，用力揉了揉迪詹纳罗的卷发：\"护腿板要自己赢回来，就像罗纳尔多先生说的，' 别让防守者追上你的影子 '。\"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半旧的训练鞋，鞋舌上绣着 \"青岛\" 二字，\"送给你，记得每次扑救都要像射门一样坚决。\"

更衣室角落，16 岁的边锋马蒂奥红着眼眶，手里攥着陆弦送的战术笔记。\"我会记住您说的，中场球员的视野是 360 度的。\" 他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等我进一线队，一定给您传一次好球！\"

陆弦拍拍他的肩膀：\"别光看笔记，要在训练中犯错。我第一次在 U17 丢球时，教练骂得我想回国，但现在想想，那些失误都是礼物。\" 他指向窗外的训练场，\"看到那个角旗区了吗？我在那里加练了三百次雨天传球 —— 现在每次下雨，球都会听话地飞进队友怀里。\"

当更衣室渐渐空荡，陈思忽然发现墙角蹲着个瘦小的身影。14 岁的前锋卢卡正对着镜子练习射门动作，嘴里喃喃自语：\"脚背绷直，脚踝发力...\"

\"需要帮忙吗？\" 陈思递过自己的护指，\"当年罗纳尔多先生教我，射门时要盯着门将的肚脐眼 —— 那是他的弱点。\" 他示范着摆腿动作，护腿板上的外星人涂鸦在灯光下仿佛活过来，\"还有，跑位时要像猫一样安静，防守者听不到你的呼吸，就抓不住你的影子。\"

卢卡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陈哥，你还会回来看我们比赛吗？\"

\"当然会。\" 陈思搂住少年的肩膀，\"等你穿上一线队球衣，我会坐在看台上，举着你的名字灯牌 —— 就像中国球迷支持我们那样。\"

离开时，陆弦在更衣室留言板上写下：\"永远相信，下一次触球会改变比赛。\" 陈思则画了个简笔足球，旁边写着：\"我们的梦想，从皮内蒂纳的草皮开始，但不会在这里结束。\"

一线队更衣室的大理石地面泛着冷光，陆弦盯着衣柜上方的名字牌，32 号旁边是 \"brozo\"（布罗佐维奇）的缩写，29 号紧邻着 \"perisic\"（佩里西奇）。更衣柜里，印着 \"LU\" 和 \"chEN\" 的定制球衣散发着新布料的清香，衣领内侧绣着 \"pASSIoNE INtER\"（国际米兰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