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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一勒缰绳,“黑玫瑰”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晨光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先去定慧寺破庙,跟表哥约好了巳时见。”她回眸一笑,发间新换的银簪在朝阳下熠熠生辉。话音未落,双腿一夹马腹,那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顿时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马蹄踏碎满地晨露。
任冰的“追风”紧随其后,雪白的骏马与他身上月白色的锦袍相得益彰。他望着前方雪儿随风飞扬的绛红色披风,嘴角不自觉扬起。
经过一番梳洗更衣,二人早已褪去先前的狼狈——雪儿换上了绣着暗纹的墨色劲装,任冰也重新束起玉冠,腰间鎏金牌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两匹骏马一前一后掠过田间小道,惊起一群飞鸟。雪儿突然回头,冲任冰挑眉一笑,“比比看谁先到破庙?”不等应答,已俯身贴紧马背,“黑玫瑰”瞬间又快了三分。任冰摇头轻笑,却也不甘示弱地催动“追风”跟上。
风掠过耳畔,带着初春的冷冽清爽。二人衣袂翻飞,在乡野间划出两道绚丽的色彩,仿佛要将方才火场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定慧寺破庙的轮廓已隐约可见,而东方的朝阳,正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二人策马疾驰,破庙残垣已近在眼前。突然,“黑玫瑰”不安地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只见庙门洞开,满地散落着镔铁打造的镖师腰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不好!”雪儿心头剧震,未等骏马停稳便纵身跃下。绛红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惊虹,三两步便已闪入圆通殿中。
残破的佛像下,横七竖八倒着身着“福威镖局”制式服饰的尸首。斑驳的金漆佛身上溅满血迹,慈悲的眉眼低垂,仿佛不忍直视这人间惨剧。
雪儿目光急扫,突然浑身一颤——那顶熟悉的范阳笠歪斜地盖在牛铁柱胸前,这个憨厚的汉子双目圆睁,似乎死不瞑目。帽檐暗格里的薄刃散落在地,刃口还挂着新鲜的血珠,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怎么会......”雪儿踉跄上前,指尖发颤地检查着每一处伤口。剑伤精准地刺穿心脉,刀痕狠辣地割断咽喉,毒镖更是直取太阳穴......手法各异,却都透着同样的杀意——不留活口。
“我解得了他们身上的毒......”雪儿轻轻合上牛铁柱圆睁的双眼,声音平静得可怕,“却挡不了刺向他们的刀剑。”她指尖沾上的鲜血在晨光中泛着刺目的红。
任冰单膝跪地,仔细翻检着散落的行囊,“你以为他们只是不幸遇劫?”他冷笑一声,从一名镖师怀中抽出一张染血的银票。朱砂印鉴在斑驳的日光下猩红刺目,可若仔细端详,就会发现票面上的暗纹早已被药水蚀去。
“看,印信虽是真的,可这银票......”他指尖一搓,纸张便碎裂开来,“连废纸都不如。”
雪儿瞳孔微缩,“你是说......”
“从始至终只是个局而已。”任冰的声音冷如寒冰,“双倍镖银不过做做样子,托镖之人要杀人灭口,而尊统派却是要空手套白狼。只是他们也没料到,连赈灾的药材都敢以次充好。”
雪儿怔怔望着牛铁柱那张憨厚的脸,记得在客栈,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红着脸说,“这回跑完镖,先给娘扯块厚实的棉布......”他粗糙的手指比划着,“她总说后背疼,定是旧棉袄不顶事了。再给媳妇打支银簪子,这么多年跟着我辛苦操持,却没有一件像样儿的首饰......”
她喉间像是堵着块烧红的炭,声音沙哑,“他们不过是想凭双手挣个温饱,怎么就连命都搭了进去......”
任冰起身立于破庙残破的门槛边,手按剑柄,“朝廷自有法度。这镖师接的是赈灾皇差,却不辨忠奸,按律当以谋逆论处。”
“谋逆?”雪儿猛地抬头,眼中燃起怒火,“他们分明是被骗的!那假驸马穿着官服,拿着印信,普通百姓怎辨真假?”
任冰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别忘了,他们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认错了。”他转头望向地上的尸体,“如此糊涂,确实不适合吃押镖这碗饭。”
雪儿霍然站起,冷笑一声,“任捕头好大的官威!”
任冰见她不屑的眼神虽是一闪而逝,语气竟不由地缓了下来,“若人人以不知情为由犯禁......”他指尖轻叩剑鞘,“国法威严何在?”
“好一个国法威严!”雪儿攥紧衣角的指节已然发白,声音却异常清晰,“上位者设局害人,却要底层百姓用命来偿?”她目不转睛地盯视着任冰,“敢问任捕头,这样的森严国法,护的是谁的江山?”
任冰瞳孔微缩,擎起的双手在空中顿了顿,终究没有抚上雪儿颤抖的双肩。他深深吸了口气,“雪儿,江湖不是非黑即白......”
“但人命是!”雪儿猛地抬头,眼中的泪光被阳光折射成锋利的碎片,“百姓的生命,就活该如此轻贱么?”
“雪儿。”任冰向前一步,阳光只照亮他半边侧颜,“皇权如天,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这些人的家眷,我会奏请朝廷抚恤。”
\"抚恤?\"雪儿突然笑了,笑声惊起檐下栖息的寒鸦,“任捕头,怕是你在金銮殿上站得太久,可还记得寻常百姓是怎么活的?!”
“铮——”寒鸦剑突然钉入地面,溅起几点火星。任冰染血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以为我的心不痛?”他声音嘶哑,眼底翻涌的血色比剑锋更骇人,“但江湖本就如此——要么执刀,要么授首。”
“五年前我剿匪归来,全村三十八口,连尚在襁褓中的娃娃都被吊死在村口老槐树上——就因为他们给我指过路!”
雪儿突然抓住他握剑的手腕,泪水砸在寒鸦剑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刀本无错......”她声音轻得像叹息,“错的是执刀的手,是杀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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