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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俊与店主谈论古今,那怪对答如流。施俊大惊,心想:“不过是个店家,竟如此博古通今?我十年寒窗苦读经史,都记不得这么多典故,他一个店家却能通晓古今。我枉在寒窗苦读十余年,竟不如他,真是愚顽!”饮罢夜深,五鼠送施俊入卧房安睡。
施俊睡到天明醒来,竟在一片草坡之中,四周无房无屋。正惊疑间,忽觉腹中疼痛、头昏脚软、步履艰难,忙叫小二:“快去另找客店!”到了王家店坐下,说起昨夜怪事。店主大惊道:“不好!董真人早前见四山妖气冲天,特来嘱咐:近来妖怪猖狂,常下药毒人。若有客商中毒,速到茅山求他取灵丹救命,否则延误时机!”
施俊闻言,忙让小二去茅山求药,付了五两白银叮嘱:“速去速回!”小二领命,快步奔向茅山。
却说五鼠听施俊说家中有年少妻子何氏,心想:“我若化作假施俊回家,与何氏恩爱相伴,岂不是美事!”又想:“从这到淮安府河清县,得二十多日路程,何时能到?”恨不得插翅飞去,于是驾起黑云,一道烟腾空而去。
不多时便到了施家,按落云头来到门前。此时何赛花正在房中梳洗,听闻丈夫回家,连忙出门迎接。见“丈夫”归来,她不胜欢喜,笑问:“你离家二十多日,怎就回来了?”五鼠答:“我快到东京时,遇见赴考的举子都转回家,说科场已过,天下才子都散了,我听了便抽身回了。”何氏又问:“小二同去,怎不见他?”妖怪道:“他担行李累痛了脚,留在途中客店养伤,过几日便回。”何氏信以为真,忙安排早膳一同食用。左右邻居、亲戚闻讯都来探望,妖怪也一一回拜。
过了几日,何氏道:“你该先去探望郑先生,他是你恩师,去迟了怕见怪。”妖怪依言探望郑先生后回家,从此不再读书,终日与何氏饮酒取乐,夜夜相伴。有诗为证:
君子千里去求名,雨散云收不尽情。
整夜风光罗帐暖,不知花柳为谁倾。
此后二人或饮酒、或游玩,形影不离,尽情享乐。真是: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转眼半月过去。
再说小二领了主人银子,星夜赶到茅山求药。到了茅山,问山下牧童:“请问董真人住在哪里?”牧童指道:“前面流水桥边,竹林茂密处,靠山傍水的宅院便是。”小二来到此处,见茅山果然景致非凡,有《西江月》为证:
山色连云采石鲜,溪声敲玉鸣弦。
石岩滚滚透泉源。到处啼莺语燕。
洗砚鱼吞水黑,烹茶鸟避炉烟。
四围修竹绕茅檐。赛过蓬莱仙苑。
小二来到门前,见一道童出来,便说:“特来求真人灵丹,敢问真人在否?”童儿道:“师父在草堂看经,稍候勿惊。”片刻后童儿道:“师父诵经已毕,请进。”小二整衣入内,见真人端坐草堂,仙风道骨,有诗为证:
雪发童颜体貌端,羊裘鹤氅鹿皮冠。
包藏日月怀不满,收拾乾坤袖里宽。
养气温衣晨采药,吐光穿树夜烧丹。
姓名断觉无人识,种得胡麻竟自餐。
小二见状暗忖:“真是活神仙!”连忙下拜。董真人起身答礼,命仙童扶起,问道:“你从何处来?有何事?但说无妨,不必多拜。”小二起身献上五两银子:“我家主人施俊赴东京应试,途中被妖怪灌下毒酒,迷倒在地,如今腹痛不止,命在旦夕。听别店老妇说仙翁灵丹可救,主人特命小人不远千里,备薄礼求见,望仙翁大发慈悲,赐灵丹救命,免他客死途中。”
董真人问:“中毒几日了?”小二答:“昨晚中毒,今早便来求药。”真人道:“幸好来得早,迟了就难救了!”留小二在庵中歇了一夜。次日清晨,真人给了小二一粒丹丸,将银子退还。小二道:“蒙赐丹丸已是救命之恩,万金难报,为何不收银子?莫不是嫌少?”真人道:“我修行之人以救人为念,要银无用。你远途跋涉,途中需用,故不收取。再给你十粒灵丹,交给店中老妇,若有中毒之人,可让她转赠,也是一桩功德。”小二再三恳请,真人拂袖入庵,只得作罢。
小二赶回客店,将丹丸交给老妇,忙烧汤让施俊服下。丹丸入肚,腹中如雷轰鸣,片刻后吐出黑涎,腹痛顿止。经半月调养,施俊身体痊愈。本想上京,却得知科场已过,只得与小二收拾行囊回家。
二人辞谢老妇上路,时逢四月,乍晴乍雨,麦熟梅黄,缓步而行。正是:
只道皇都夺锦归,翻成一祸险虚危。
家中妖怪如相见,只怨功名险害妻。
第五回施俊争妻讦告妖
话说施俊辞别了王家店的老妇,一路上慢慢前行,不知不觉走了二十多天,才到河清县地界。眼看天色将晚,小二说:“从这里到北边地界的入口,再到咱们家还有七十里路,就算使劲赶路,最多也只能走十里。况且这条路我和主人平时很少走,也没有相熟的客店,不如去投奔表亲刘家歇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家也不迟。”施俊说:“这个主意好。”于是两人径直前往刘家。
这里姓刘的住在一个村子里,人口兴旺,刘正兴是施俊的姑表兄弟。他年少时也读过书,长大后不再求学,乐于守着田园,从不理会闲事。当时他正在家里吩咐下人什么时候可以种麦子,忽然看见施俊和小二来了。刘正兴把他们迎进屋坐下,问道:“表弟怎么现在才回来?”施俊说:“路上遇到妖怪,被它下了毒,差点丢了性命。”接着把之前的遭遇说了一遍。刘正兴说:“幸好表弟平安回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功名不过是身外之物。半个多月前,我就听人说表弟回来了,好几次想去拜访,无奈家里农事缠身,脱不开身,不然早就该去了。”说完便备酒招待,大家喝得大醉才去休息,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施俊请表嫂出来相见。表嫂说:“早就听说小叔子回家了,无奈你表兄被这几亩田的事缠住,所以没能来探望。”施俊说:“我为了功名,差点连命都丢了才回到家。表兄种田,日子过得多快乐,实在让人羡慕!”表嫂又说:“种田太辛苦,现在又要收麦子,有很多不自在的地方。读书人可是能平步青云的贵客,哪是别人能比的!”施俊问:“今年麦子收成怎么样?”表嫂说:“门外那些田,种的都是麦子。”施俊走到门前一看,只见大片长势喜人的麦子。正是:
农事纷纷尽夜忙,河渠余有许多粮。
阿婆笑指南山下,大麦青青小麦黄。
这几句诗专门形容农家的丰收景象。施俊嘴上称赞,心里却想:“表嫂分明是用这些麦子来影射我,嘲笑我科举没中。如果我不追求功名,家里的田地也足够多,不比他们差。”于是立刻告辞回家,赶到家时,才刚到午后。
小二先进了家门,此时五鼠化成的妖怪正在后堂和何氏喝酒取乐。何氏听说小二回来,急忙出来问:“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小二说:“别说回来得晚,差点连主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何氏问:“哪个主人的性命?”小二说:“就是和我一起上京的主人啊,您怎么这么问?”何氏笑着说:“你这小子真可笑!你在途中偷懒,不知道在哪里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主人回家都快一个月了!”小二说:“主娘您这话说的!我和主人一路上同行同宿,同桌吃饭,半步都没分开过,您怎么能说他回来一个月了呢?”何氏心里正疑惑不定,只见“丈夫”果然从外面进来,虽然神情和在家时有些不同,但风度气质看起来和以前一样。真正的施俊和何氏夫妇相见,心中有千言万语,忍不住抱头痛哭。有诗为证:
夫妇重逢喜勃然,如何乍见泪交连。
只因路上逢邪妖,致使胸中抱大冤。
苦态未陈心似海,衷情欲诉泪如泉。
不知妖怪还奇异,已与娇妻共枕眠。
第六回真假施俊争妻告状
话说那个假扮施俊的五鼠,在后堂忽见真施俊回来,夫妻俩相见后互诉衷肠,抱头痛哭。妖怪见状想脱身,却又舍不得何氏,于是打算假戏真做,和真施俊争斗一场。它盘算着若能取胜,就把何氏带回洞中长久作伴,岂不是好?主意打定,它走到厅前大声喝道:“你是哪里来的人,敢到我家戏弄我的妻子?”
施俊一见妖怪,顿时怒火中烧,冲上前挥拳就打,却被妖怪拦住,两人扭打在一起争辩不休。何氏和小二看得目瞪口呆,邻居们也围过来看热闹,却都分辨不出真假。人群中有位八十多岁的老者笑道:“我这把年纪,从没见过这么蹊跷的事,必定是上界的妖怪在此作乱,只有包大人才能除掉这妖怪!”话刚出口又怕惹祸,赶紧闭上嘴退了出去。
施俊和妖怪扭打半天也分不出胜负,只好放手。他连忙跑到岳父何员外家,把路上遇妖的事详细说了一遍:“今天我回家,发现这妖怪先变成我的模样回来,现在反倒赶我出去,真假难分,特来请岳父做主,除掉妖怪。”
何员外听了也觉得奇怪,便让施俊回家分辨。到了家,果然看到另一个“施俊”坐在堂上,见岳父来了便起身相迎。施俊指着妖怪对岳父说:“这是哪里来的妖怪,竟敢来我家戏弄你女儿,快帮我把它赶走!”说着又和妖怪扭打起来。
何员外看得发愣,不知如何是好,便吩咐小二赶紧去请郑先生。郑先生正在给学生讲课,听小二说主人被妖怪假扮,两个施俊长得一模一样,连忙让学生停课,跟着小二来到施家。
郑先生听何员外说了前因后果,也没了主意。他心生一计:“分不清真假的话,就把你平时在书房写的课文背给我听,背得出来的是真,背不出的是假。”妖怪不知底细,便让真施俊先背。真施俊朗朗上口地背完,郑先生说:“这肯定是真的。”没想到妖怪使了个神通,竟把施俊的课文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而且比真施俊还流畅。郑先生无奈道:“这下我也分不清了,还是告到王丞相那里审问吧。”
何员外同意后立刻写了状纸,把两个施俊告到王丞相府。王丞相升堂后细看二人,果然长得一模一样,心中称奇。他想了想,让何氏到案前私下询问:“你丈夫可有什么体貌特征?”何氏忽然想起:“我丈夫左臂上有颗黑痣!”
王丞相连忙命人查验,先叫一个施俊脱衣,公差回禀:“此人身上光洁无瑕。”又验另一个施俊,公差回禀:“左臂有黑痣。”王丞相认定有痣的是真,下令拿下另一个。妖怪哭诉道:“大人,我左臂也有痣,是公差受贿说谎!”王丞相亲自查验,竟发现两个施俊左臂都有一模一样的黑痣,顿时束手无策:“这可如何是好?”手下人说:“这案子只有包大人能断。”王丞相怒道:“胡说!先把两人收监,明日再断!”
妖怪被关进牢房后心想:“要是明天被认出是假的,不仅性命难保,还要受刑。不如点燃难香,请哥哥们来帮忙!”于是它拿出难香,对着香头轻轻一呵。
话说四鼠在北海岩下玩耍时,偶然到泥鳅精门前饮水。当时鳅公外出觅食,只有鳅母在穴中。鳅母年轻貌美且生性风流,凡是水族山精,她都与之往来。丈夫每次外出都要几天才回,也不知她的事。这天四鼠口渴,刚想在门首饮水,鳅母就急忙迎上来:“请进小穴,自有香茶奉上,何必喝生水?”四鼠见是鳅母,见她打扮窈窕、姿态扭捏,便随她入穴。只见洞内清幽雅致,外面也没有杂类往来,十分自在。
四鼠本就生性不安分,只是初到不敢放肆,便说:“借杯茶喝,喝完我得回家。”鳅母道:“别忙!既来了就安心待着,我请你来岂是真为喝茶?丈夫一出洞至少三五天不回,家里也没外人,正好从容自在。”说着又道:“鼠大官请坐,我备两小菜,咱们喝几杯。”四鼠连声道谢。不一会儿,鳅母端来几盘虾蟹,提一壶酒,与四鼠对饮。
酒过几巡,鳅母问:“鼠大官在陆地可有相好的?”四鼠道:“山里有老猿精,林中有麋鹿精,都是往来朋友。”鳅母道:“不是问这些朋友,是问同床共枕的。”四鼠道:“不说也罢,说起来好笑!我天生脸皮薄,只会偷东西吃,要偷人可张不开嘴,心里虽想却不敢说。”鳅母道:“你这人真没趣。但凡家里没男人的,见她有意搭话、言笑晏晏,就是对你有意思,你只管上前搂抱进房,拖到床上就行,哪能问肯不肯?世上哪有女子主动说‘我肯’的?”
四鼠心想:“这鳅母分明在用话撩拨我,我也回几句试试。”便说:“按你说的,不管肯不肯就搂抱,要是她高声喊叫怎么办?”鳅母道:“女子害羞,绝不敢叫!”四鼠又问:“就像你我,你丈夫不在家,我若搂你,你叫吗?”鳅母低头半晌道:“就算我叫,也没人听见,叫有什么用?”四鼠知她有意,上前一把搂住:“先前说不叫,那就别叫了,跟我进房。”鳅母半推半就进了房,却不肯自己脱衣,四鼠为她解带扶上床。鳅母交股而卧,又不开腿,四鼠本就好色,此刻情兴勃发,推开她的腿,便行那男女之事。鳅母虽假意推拒,实则甚为欢喜,忙迎合上去。两人两情相投,一番云雨过后,正想再续,忽闻难香飘来。
四鼠道:“多谢厚爱,本想多留,可闻难香知五弟有难,得赶紧找兄长们商量救援,容后再来拜谢。”鳅母牵衣挽留,四鼠道:“承蒙错爱,我非草木,怎奈兄弟患难如星火,不能延迟,不久定会再来。”鳅母这才放手,恋恋不舍。有诗为证:
天赐姻缘邂逅逢,难香忽至各西东。
恩情好女无凭据,尽在情怀恋恋中。
四鼠辞别鳅母,来到一鼠穴中,见二鼠、三鼠也在。三鼠齐问:“四弟去哪了?怎么来这么晚?”四鼠谎称在北海岩下遇老猿,喝酒喝醉了,刚醒来闻难香就赶来。一鼠道:“小事暂且不论,五弟在淮安府河清县施家惹了麻烦,被王丞相关进牢里,明日要审问,若事败露,我们都唇亡齿寒,如何救他?”四鼠道:“我有一计,明日一早变作王丞相,升堂打死真施俊,再把何氏摄回洞与五弟做夫妻。”一鼠道:“此计可行,你先去试试,若不行就点难香,再从长计议。”
次日天明,四鼠变作王丞相升堂,命公差押来两个施俊,吩咐取板子重打“妖怪”。公差错把真施俊拖下去打,施俊叫屈连天,哭喊声惊动了真王丞相。他忙冠带升堂,见堂上竟有另一个“自己”,大怒道:“大胆妖怪,敢冒充本官!”便令左右拿下。假丞相也喝道:“你是何人,敢与我争?”令左右动手。两个丞相相争,堂下两个施俊也闹作一团,手下人看得呆愣,无法分辨。
有位明敏老人见状高声禀道:“二位丞相不必争,我等不敢妄言,不如面见仁宗皇帝,凭圣旨发落。”真丞相称是,假丞相无奈,只得同去朝门听旨。黄门官奏明,仁宗降旨宣二人入朝。妖怪心虚,恐被圣眼识破,便运神通吐出一口气,吹得仁宗两目昏花。仁宗传旨:“将二人监入通天牢,今夜北斗升起时,定要审出妖怪。”真丞相暗自祈愿天开眼,以除妖怪。
假王丞相心里十分惊恐,他知道仁宗本是赤脚大仙降世,每到半夜,在天宫也能看见他。因此仁宗吩咐将两个丞相监在通天牢里,等半夜亲自审问真伪,自然能看出谁是妖怪。四鼠知道仁宗有这等厉害之处,心里惊慌,怕他半夜看出自己的本相,就点燃了难香。
再说三鼠野心最大,每到深夜就朝拜北斗,吞食日月精华,白天就变成美貌妇人,迷惑少年子弟,吸取他们的精血来增强自己的神通。一天,它变成一个月貌花容、姿态袅娜的少女,在途中走动,想迷惑年少之人。山北十里多的地方,有个村子叫狗走村,大约有二三百户人家,专门以打猎为生。他们原本是秦穆公召见的虞人,因没及时赶到,怕被治罪,就改姓埋名住在这里,假姓樊。村里有个少年叫樊可通,力气过人,从小读书,天资不错,每天能记几百字,聪明超群。但他生性放纵好色,一心沉迷花酒,所以学业无成,只知卖弄乖巧,成了浪荡子弟。
一天打猎,同伴先回去了,他独自走在后面。三鼠一见,知道他的心思,就赶紧变成一个采桑妇人,手提桑篮,站在桑树下面。见樊可通在桑园外走来走去,三鼠装出害羞的样子,躲在桑树背后,偷偷抛媚眼,传递情意。樊可通见了,魂不守舍,情欲顿生。他心想:“这桑林离人家很远,只有这个女子,我去挑逗她一番。就算她发怒叫骂,也没人看见,怕什么?不能错过这场天赐姻缘。”于是跳过桑园的墙,向女子施礼。那女子见无处可藏,只得回礼。樊可通问道:“娘子这么美貌,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采桑?”女子说:“采桑是我们妇人的本分,何必劳君子动问?”樊可通道:“采桑不如遇见贵郎,所以先问问娘子,再表达我的私情。”说着上前一把抓住女子。妇人挣脱不了,含羞道:“我要叫人了!”可通说:“任你叫天也不应,叫地也不闻。”他一心想成好事,把女子搂在怀中,强行解衣,行那男女之事。三鼠嘴上说不肯,心里巴不得把他的精气都吸过来。樊可通怀着青年好色之心,尽力与三鼠纠缠。不料三鼠用抽筋吸髓的方法,把樊可通满身的精气都吸尽了,他浑身骨节软得像丝线,两眼发直,像哑巴一样。只见樊可通霎时睁开眼,看看三鼠,话还没说,遍体就像没有骨头一样,倒在地上,动也不能动。三鼠说:“多谢你了,慢慢睡一觉再起来吧。”说完摇身离去。樊可通的同伙到晚上不见他回家,怕他路上遇虎,就邀了同伙,各拿器械,打着火把来找。到桑园边,樊可通听见人声,忙叫救命。众人得知他被妖怪迷惑,就把他扛回去救治。
三鼠又吸了许多精气,才回到洞中。又闻到四鼠和五鼠的难香飘进洞来,急忙到一鼠洞中商议。二鼠也到了,商量道:“这可怎么办?四弟又点燃了难香,肯定有事,而且很危急!怎么救他呢?”三鼠说:“二位兄长放心,我自有办法救他。”
三鼠告别二位兄长,来到通天牢,见了四鼠,把事情一一告知。三鼠说:“这事不难,我有办法。”快到四更时,三鼠变成仁宗,出来升殿,宣五府、六部大小文武百官都来:“看寡人审问丞相真假。”百官都来了,真仁宗也来升殿,见殿上龙椅上已有一个仁宗皇帝坐着。文武百官见又有一个圣上出来,都惊呆了:“朝廷之上,怎么会有这种怪事?”大家感叹不已,不敢做主,只得一起入内殿,朝见国母,奏明此事。国母闻奏,大惊道:“我朝内怎么会有这等大变故?”她取过玉印,拔剑出殿查看究竟。出殿一看,只见两个仁宗一模一样,毫无差别,声音笑貌、举动规模都一样。众臣奏道:“自古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现在有两个圣上,真伪不分,臣该听谁的?请国母严加审问,除掉妖怪,让万民安宁,四海无忧。”国母说:“你们不必惊恐,我自有定夺。真圣上是真命天子,左手掌中有山河纹,右手掌中有社稷纹。”众臣领了懿旨,一同来看,果然只有一个掌中有这纹路,另一个没有。他们急忙复命,国母下令:“速将假的监在通天牢内,明日让刑部和锦衣卫,把假的带到理问厅,严加拷问,以正国法。”传旨完毕,国母同真仁宗退朝去了。
那假的被关在通天牢内,吓得魂不附体:“明日让刑部和锦衣卫严刑拷打,那刑法怎么受得了?就算有命,也活不长。不如点燃难香,看看一鼠哥哥和二鼠哥哥怎么来救我,免得受苦。”于是点燃了难香。一鼠和二鼠自三鼠去后,一直在一起,日夜担忧,怕事情不稳。又闻到难香的信号,一鼠对二鼠说:“五弟真不懂事,只在乡村弄些吃的,安乐快活过日子就好,怎么干出这么奇怪的大事来?让众兄弟个个不安,惹出许多烦恼。三弟已被国母监在通天牢内,明日要受刑审问,怎么逃脱这番苦楚?”二鼠说:“事已至此,无可奈何。我只得去救他们回来。”一鼠嘱咐:“必须斟酌行事,不可妄为。”二鼠说:“我自有解救的办法,不用出奇招也能行。”
过了一会儿,二鼠突然有了主意,便施展神通变成国母,又来到殿上升座,降下一道懿旨,命令司狱官将通天牢内的所有犯人全部释放。然而,很快又有内帘官传来旨令,要求司狱官严加防守,不能让妖怪逃脱。司狱官拿着这两道相互矛盾的旨令,对文武百官说:“怎么同一个国母会发出两样的旨意呢?”
众官员纷纷入朝内查看,竟发现有两个国母,一个下令释放犯人,一个下令监禁犯人,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是真的。满朝文武议论纷纷,连续多日都无法决断。仁宗皇帝为此忧心忡忡,茶饭不思,坐卧不宁。这时,有两位老臣上奏说:“陛下可派一人,带着圣旨星夜赶往边庭,召回包拯丞相,只有他才能决断此事。不然,就算是仙人,也无法为陛下分忧啊!”仁宗准奏,当即写下圣旨,派殿前指挥带着诏书前往,宣包拯火速入朝,不得延误。指挥领旨后,飞奔边庭。
话说包丞相镇守边庭时,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真是国正天心顺,官清民自安。这天,他正在田间亲自耕种,忽然听说朝廷有圣旨到,立即返回,安排香案,接过圣旨,当众打开查看。圣旨写道:“朕听闻君主若有直言谏臣,就不会失去国家,就像子弟保卫父兄、手足辅助头目一样。如今朕被妖怪迷惑,朝廷内外混乱不堪,朕日夜忧烦,寝食难安。满朝文武都没有拨乱反正的办法,妖势猖狂,国家危在旦夕。诏书一到,你即刻回朝,除灭妖怪,扫荡妖气,朕会按功升赏,不要辜负朕的心意。”
包拯看完诏书,知道朝廷出了变故,当天就收拾行装,骑马回朝。百姓父老纷纷挽留,但包拯还是日夜兼程,同天使来到东京,进入朝天门,直奔金銮殿朝见仁宗皇帝。圣上见包拯到来,龙颜大悦,退居偏殿,把妖怪为害的前因后果,详细告诉了包拯。包公听后奏道:“万岁放心!量这妖怪,臣知道它在作怪,不久就能去除。请容臣数日,必定审问清楚,再回奏陛下。”圣上闻言,转忧为喜,吩咐光禄寺赐宴为包拯洗尘,还亲自赐给四朵金花、百匹彩缎。包拯受赏谢恩,赴宴饮罢,奏道:“深感圣恩,容臣回到开封府,才好审问此事。”
圣上准奏,包拯回到开封府。次日,他叫来二十四名勇猛的衙役,取出三十六般刑具,全部摆列在西廊下,又从通天牢里提出一班犯人,到开封府听候审问。包公点数后,见确实有两个王丞相、两个施俊,还有一个“国母”和一个“仁宗”。包公一见,笑道:“这两个王丞相和施俊还没审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这两个国母和圣上肯定是假的无疑了。不必再审,先把他们监禁起来。待我今夜写好文书交给城隍,然后再审问,自然就不会出错了。”于是将一干犯人又押回监牢。这正是:
只道神通不可量,谁知今日受灾殃。
祸淫福善天应报,妖怪如何得久长。
再说四个老鼠精兄弟都被包爷监禁在狱中,面面相觑,无计可施,便私下商量:“包公说他今夜要烧文书通告城隍,明日审问我们。城隍知道后,必然会来证出我们兄弟的本相。虽说他有刑法,但也奈何不了我们,可如今上天怎么会容我们兄弟长久隐藏在人间,安享快乐呢?得请一鼠哥哥来此商议,用什么计策保全性命。”于是再次点燃了难香。
原来一鼠吩咐二鼠来救兄弟,自己终究放心不下,也来到东京打探消息,才知道他们都被押到开封府,由包公审问。一鼠得知此事,便来到开封府,心想:“我来做个包丞相,看看你怎么判断!”随即施展神通,变成包公,坐在府堂判事。恰巧真包公刚写完文书通告城隍,返回衙门,忽然有人禀报堂上有个“包公”在判事。真包公喝道:“孽畜竟敢如此!”径直来到堂上,命令公牌拿下假包公。那妖怪走下堂来,和真包公混作一团,众公牌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哪里敢动手?堂下真包公怒火中烧,抽身吩咐公牌:“你们众人紧守衙门,不得走漏消息,等我出堂,才能上堂伺候。”公牌领命,包公退入后堂。假包公依旧在堂上理事,但公牌们都心存疑惑,不听从他的召唤。
包拯入内见李夫人说:“这妖怪实在难辨,我应当向上帝诉说,除掉这恶孽。你把我的身体盖好放在床上,不要移动,不出两昼夜我就会回来。”夫人说:“人活着时能有各种活动,人死了怎么能复生呢?倘若有不测,可怎么办?我正担心这个,你绝对不能这么做!”包公道:“我生平正直,没有谄媚邪僻的行为,况且我的阳寿也未尽,怎么会回不来呢?夫人,你一切放心!”夫人再三不答应。包公道:“我若死去,就上天朝见上帝,查问是什么妖魔来到凡间,扰乱仁宗的天下,让江山不得太平。如果有怪物下凡,就请上帝将其收回天宫,主上才能太平无事。如果不这样,妖怪难除,朝廷不得安宁,这就是我做臣子的罪过。你且放心,不必多虑!”说完,他把衣领所带的孔雀血细嚼几口,便“死去”了。有诗叹曰:
怪孽无端降世尘,肯将一命往天庭。
西天叩佛求猫救,复定山河永太平。
第七回包文拯天庭见玉帝
话说包文拯嚼了几口孔雀血,一口气便归了阴。他的真性灵魂直抵天门,遇见把守天门的两员天将,一员是关元帅,一员是赵元帅。二将见文曲星包文拯匆忙来到天门,便问道:“包丞相要往何处去,为何如此匆忙?”包公拱手行礼道:“二位天将少礼。下官受玉帝敕令,下凡辅佐仁宗天子。向来天下太平,近来却有几个妖魔下界,扰乱朝纲,致使天下不宁,不知是何种妖怪作祟。臣食朝廷俸禄,若不为君主分忧,便是臣的失职。因此臣舍命特到天庭谒见玉帝,还烦请一位为我引路。”关元帅道:“小将愿送丞相前往天宫。”
包公随关元帅直到灵霄殿,恰好遇见两个司天监内使出来。关元帅道:“今有下界文曲星要见玉帝,你二人代为引进。”随后与包公作别,返回天门。两个内使引包公拜见玉帝,包公手捧牙简,俯伏金阶。玉帝问道:“文曲星,朕差你下凡,日判阳间、夜断阴司,辅佐君主、养育百姓。今日有何要事,竟来到天庭?”
包文拯将施俊赴考途中遇妖,以至如今天子、国母甚至自己都被妖怪假扮,满朝文武难辨真伪、政令不行的事,一一奏明:“国家以政令为根本,如今政令不行,国将何治?大则可能倾覆国家,小则必定惑乱天下。臣既一心侍君,岂忍坐视不理?故叩请天庭查究是何种妖怪为祸,恳请差遣天兵剿除,以清凡世。这不仅是国家之幸,更是天下生灵之幸!”
玉帝闻奏,即差遣检察司的十名司曹分往四方查究,看是何等妖物下凡作怪,查完后回奏。十名司曹领旨,分别前往四大部洲(东胜神洲、南赡部洲、西牛贺洲、北俱芦洲)、东西南北八天、多罗蜜殿及十殿阎君处查探。不久,一司曹回奏:“此妖怪乃是西方雷音寺的五只灵鼠精,逃到凡间作怪。”另一司曹补充道:“此妖难以用常规方法降服,唯有西天佛国雷音寺世尊殿前宝盖笼中的玉面金猫,能制服这些老鼠。若能到世尊处借得此猫,胜过十万天兵!”
玉帝闻言大喜,即刻差遣天使携带玉牒文书一封,前往西天雷音寺世尊殿前,求借玉面金猫。天使领了玉牒,脚踏祥云,直奔雷音寺而去,正是:
行色一鞭驱紫电,不辞千里借金猫。
世尊若肯除妖怪,分别仁宗定宋朝。
天使驾祥云如龙飞般迅速,不多时便到了西天,径直进入雷音寺,参见世尊。僧人启禀:“慈悲的世尊,玉皇大帝派使者前来,求见您的尊颜,并奉上玉牒。”世尊如来展开玉牒一看,乃是玉皇大帝求借玉面金猫的文书。世尊心知其意,便吩咐天使暂且回避,容他与诸佛商议。
天使退到殿阶等候回旨。世尊与诸佛商议道:“玉帝送来牒文,求借玉面金猫下凡收除妖气。我想佛家以慈悲为本、救人为心,又是玉帝的情面,怎能不借?”此时广方大师进言:“启告世尊,这猫在殿上必不可少!殿内经卷极多,若此猫不在,恐被群鼠咬坏,岂不误了大事?”世尊道:“若不借,又怎奈玉帝旨意,谁敢不从?”广方大师道:“世尊若真要借,可将金睛狮子借去。若玉帝追问为何不借猫,就说要留金猫守护金经,想来玉帝也未必会怪罪我们。”
世尊如来依了此计,便将金睛狮子借与天使。天使接过狮子,驾祥云返回灵宵宝殿,将金睛狮子捧到玉帝案前。玉帝随即召来包文拯,要将此兽交付与他。包文拯正要接取,值殿司曹见状上前奏道:“这不是玉面金猫,而是金睛狮子,此物不能捕鼠!文曲星为解东京之难,不惜舍死来到天庭,指望除此妖孽,上救君主、下拯黎民,此乃忠臣良将之举。除非借得玉面金猫,方可降妖,也不枉他舍死救世之心。今借来的不是金猫,如何除妖?岂不空费文曲星一番辛劳?恳请圣上大发恻隐之心,怜悯文曲星此来不易,再去借得金猫,方能奏效。”
玉帝准奏,又差天使同包文拯再往雷音寺,恳请世尊借猫。玉帝叮嘱:“若世尊不肯,你可再三恳求,他是仁心之佛,必然肯借。”包公只得同天使再赴西天,拜见世尊,恳切求借玉面金猫。世尊道:“此猫要守护诸经,实在离不开。不然玉牒先来时,自当奉借了。”
包公见世尊迟疑,哀声道:“如今圣上被鼠精假扮,国母也遭其害,政令不行,国家危在旦夕。臣舍死而来,只为拯救天下。伏乞慈佛开天地之心、行恻隐之念,借与此猫,上救朝廷社稷,下救黎民百姓。此乃国家再造之恩,臣等永远不忘!”世尊仍犹豫未决。
此时大乘罗汉进言:“文曲星舍死到此,也是为了生民。若不怜其苦,也应依玉帝之命。当以救民为念,理应借猫去拯救天下万民。”世尊依言,令童子取来宝盖笼。包公见笼内之兽,生得异常奇异,有诗为证:
宝盖笼中兽,形容不计年。
张威如虎势,睡卧似龙眠。
眼吐金光焰,脚舒铁爪坚。
满身花锦色,吼叫撼山川。
世尊令揭开笼盖,放出金猫,口诵偈语一遍,那猫顿时缩小,缩成一捧大小,交付包文拯,令他藏于袖中,又传授了捕鼠之法。包公拜辞世尊,同天使返回,复见玉帝,稽首再拜奏道:“臣在西天恳求世尊,已借得玉面金猫!”玉帝闻奏大悦,又命太乙天尊取杨柳枝水给包文拯饮下,解去他身上的毒。包文拯谢恩毕,玉帝令天使送他出南天门。关、赵二元帅见包公借得玉面金猫,都欢喜称贺,送出天门外。
暂且不说包公借猫的事,再说李夫人见包公吞下孔雀血后魂归天庭,连忙吩咐家人将他的身体扛到床上安顿好,用锦被盖住,昼夜看守,只等他回阳。一连三天三夜,毫无动静,李夫人心中十分担忧。又过了一天,仍不见醒来,夫人慌张不已,守到第四天,直到第五个昼夜,包公依然没有回阳。李夫人大惊,正焦急间,只听得包拯喉间一声响动,忽然抬身转动,坐了起来。李夫人见包公回阳,十分欢喜,连忙端来热汤让他喝下。
包丞相对夫人说:“我上天拜见玉帝,查明这妖怪乃是西天雷音寺如来座下逃走的五只老鼠下凡成精。我又去西方拜见世尊,借来了除妖之物,就在我袖中,不可泄露天机。”夫人问:“如今该如何处置?”包公轻声附耳说:“你明日入朝去见国母,详述详情,请国母择定五月初五日,在南郊筑起高台,方能断决此事。”夫人牢记在心。
次日一早,李夫人乘轿至午门外,步行进宫朝见国母,奏明情由。国母依议,立即宣召狄青:“秘密督领三千士兵前往南郊,挑选平坦之处筑起三丈高台,限期完成,不可误事。”狄青领旨,带领步兵前往南郊,破土筑成三丈高的方台,上应金木水火土五行,竖起五方旗幡,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包公登台断事。
再说包公在府衙中,吩咐二十四名健壮衙役各执枪刀器械,择定日期布列台前听候使唤。当天,包公焚香登台坐定,开始审问施俊一案。此事轰动东京城,军民百姓无不前来观看。当日,真仁宗与假仁宗、真国母与假国母、真丞相与假丞相、真施俊与假施俊都在台下站立,文官居左、武将居右,两班排列。唯有真包公在台上,那假包公却在台下争辩。
将近午时,包公从袖中先取出世尊所授的经偈念了一遍,那玉面金猫伸出一只脚,尽显猛虎之威。你道这五只老鼠为何如此厉害?它们本是西天佛国如来法座前被贬的老鼠,因常于初一十五盗听世尊讲经说法,得以修得神通、藏身变形。施俊命中该有此劫,才遭夫妻陷害,致使东京混乱、天下不宁。若非文曲星包公舍死求佛借来金猫,宋朝怎能安宁?
不多时,包公从袖中放出金猫。那猫闻到台下有鼠味,两只金睛金光闪闪,咆哮一声如半空霹雳,飞下台去。它先将假扮仁宗的三鼠一口咬倒在地,又伸出左脚抓住正要露形逃走、假扮国母的二鼠,再伸出右脚一爪抓住假扮包公的一鼠,张口将其咬倒。军民见状齐声呐喊,那假扮王丞相的四鼠和假扮施俊的五鼠见状想逃上云霄,却被神猫飞身赶上,咬倒了假扮丞相的四鼠,只有五鼠逃脱。玉面金猫不舍,随着金光追了上去。
台下文武百官及满城百姓见除去妖怪,无不喝彩,争相观看。只见被咬倒的四只老鼠奇特异常,约有一丈多长,四爪如同人的手足,被咬伤处流出白膏,并无红血。包公道:“此鼠靠吸食人精血成精,故无鲜血。”随即令各乡军人将其烹食,称能增强筋力。仁宗降旨,令军卒抬去分赐,众人领命烹食。
且说神猫不舍五鼠,跟随金光追赶。五鼠东逃西窜,无处藏身,只得逃上天门,被把守天门的关、赵二元帅擒住,押见玉帝。玉帝将其解到西天如来处问罪。五鼠拜见世尊,恳求宽恕:“望世尊发慈悲之念,饶恕小畜之罪,日后再不敢为非作歹。”世尊素来好生之德,不忍处死,便废去五鼠神通,使其化作原形,永在凡间受罪,只能靠偷盗维生,盗得食物则生,否则便饥。五鼠叩首领命,玉面金猫也回归宝盖笼中,二元帅退守天门,天宫自此安宁。有诗为证:
五鼠逃凡作孽多,贪淫作乱后如何。
包公借得金猫到,一刻清平唱凯歌。
五鼠既除,仁宗大悦,摆驾回宫。文武百官入朝拜贺,仁宗降旨宣包丞相上殿,亲自扶起道:“多亏爱卿除去五鼠、扫荡妖邪、平定天下,古之伊尹、姜尚也比不上你!今日断此妖怪,爱卿实乃天神下凡,非寻常之臣!”包公叩首道:“皆赖圣上洪福,小臣有何德能,岂敢言功!”仁宗命光禄寺大设太平宴,赏赐众臣,亲自为包丞相斟酒、插花,赐黄金十斤、彩缎五百匹,文武百官也各有赏赐,君臣开怀畅饮,直至深夜。
次日早朝,包公上奏:“淮安府河清县施俊本是读书秀士,来东京赴考却被妖怪所害,误了功名且夫妻遭难、家业荒废。如今妖怪已除,特请圣旨发落。”仁宗闻言甚为怜悯,道:“既是读书儒士,十年寒窗求功名却遭妖害,情实可悯。朕特赐他进士及第,赏黄金一车、白银一车、彩缎五十匹,让他们夫妇衣锦还乡。”
圣旨降下,包公赍旨来到施家,施俊焚香接旨跪下。包公宣读诏书:“朕闻施俊乃寒儒,十年勤苦求功名却路遇妖魔。朕爱民如子,对施俊之遭遇尤为怜悯,特赐进士及第,黄金一车、白银一车、彩缎五十匹,令其夫妇衣锦还乡,听候圣旨任命。”
施俊叩首谢恩,夫妇荣归故里,亲朋纷纷庆贺,真是因祸得福。施俊将圣上赏赐的一半白银送给郑先生养老。后来何赛花因腹中受妖怪毒气疼痛,求得董真人二十粒丹丸服下,吐出恶涎后无恙。此后生下二子,皆读书登科,长寿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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