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灵魂（上）（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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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孕了。\"当晚，她试探性地告诉王成威。

丈夫惊喜地抱住她：\"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他的喜悦让康熙香更加痛苦。

随着孕期的推进，康熙香的恐惧与日俱增。王成威依然频繁出差，每次回家都兴高采烈地讨论婴儿房该怎么布置。而她却夜不能寐，脑海中全是那个可怕的疑问：孩子是谁的？

终于，在怀孕七周时，康熙香做出了决定。她趁王成威睡觉时，偷偷取了他几根头发，前往一家私人亲子鉴定中心。

\"结果需要五个工作日。\"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说。

那五天是康熙香生命中最漫长的等待。她时而祈祷孩子是王成威的，时而又觉得如果是成浩的或许更好——至少那样她就不必一辈子活在谎言中。

结果出来的那天，康熙香独自坐在医院的走廊里，颤抖着打开信封。当看到\"排除生物学父亲关系\"几个字时，她的世界崩塌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王成威又出差了，空荡荡的公寓成了她痛苦的牢笼。她拿出手机，搜索\"亲子鉴定 不是丈夫的\"，跳出来的第一条就是一位婚姻律师的咨询链接。

第二天，康熙香戴着墨镜和口罩，来到了律师事务所。

\"这种情况我见过很多。\"女律师听完她的叙述后说，\"婚内出轨是重大过错，隐瞒亲子关系会加重过错程度。一旦曝光，损害赔偿躲不掉。\"

康熙香握紧了手中的纸巾：\"我该怎么办？\"

\"法律上，你有两个选择：终止妊娠，或者生下孩子。但无论哪种选择，我都建议你向丈夫坦白。隐瞒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如果...如果我打掉孩子，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律师摇摇头：\"风险太大。医疗记录、银行转账...这些都可能成为证据。去年我经手一个案子，女方隐瞒了两年，最后还是被发现了。法院判了十万赔偿金，房子车子基本都给了男方。\"

离开律师事务所，康熙香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天空下起了小雨，就像她与成浩初见那天一样。她突然很想见他，想告诉他这个荒谬的处境。但理智告诉她，那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回到家，康熙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她想起了与王成威的初遇，大学校园里的樱花树下，他腼腆地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想起了婚礼上他颤抖着为她戴上戒指；想起了他们一起装修这个小家的点点滴滴。

而现在，她亲手毁了一切。

手机震动起来，是王成威发来的消息：\"明天就回家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康熙香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该怎么面对他？怎么开口说\"我背叛了你，孩子不是你的\"？

她打开电脑，搜索\"如何向丈夫坦白出轨\"，跳出来的全是悲惨的故事和严厉的警告。一个论坛帖子写道：\"真相就像伤口里的玻璃渣，越早取出痛苦越少。\"

夜深了，康熙香依然坐在黑暗中。她知道律师是对的，拖得越久伤害越大。明天王成威就回来了，她必须做出决定。

她拿出纸笔，开始写下要说的话。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最终只留下满地的纸团和红肿的眼睛。

第二天早晨，门铃响了。康熙香从浅眠中惊醒，发现是快递。她签收后打开，是一本婴儿护理书籍，寄件人是\"爱你的老公\"。

康熙香崩溃了。她跪在地上，抱紧那本书，无声地哭泣。就在这时，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王成威提前回来了。

\"老婆，我回来了！\"他推着行李箱走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康熙香，立刻丢下行李冲过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康熙香抬头看着丈夫关切的脸，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成威，我有事要告诉你...\"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关于孩子...关于我...\"

王成威的表情从担忧变成了困惑，然后又变成了某种康熙香从未见过的神情。他慢慢站起身，后退了一步。

\"你做了什么？\"他问，声音低沉而危险。

康熙香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生活将永远改变。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风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