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炮指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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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袭！高威胁目标！十一点钟方向！废墟建筑群！速度极快！”

骇爪尖利的声音带着破音响起。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时，威龙和红狼的目镜中，已经捕捉到了致命的威胁。

三台。

不，是五台。

体型小巧、低矮、通体覆盖着深灰色城市迷彩的xm1299轻型无人战车，如同从地狱裂缝中钻出的毒蝎，正利用废墟的断墙残壁作为掩护，以不可思议的敏捷和静默（只有高速电机驱动的履带发出极其细微的嗡鸣），从不同角度向着Zbd25 30吨级履带式步兵战车猛扑过来。

它们的主武器——

短小精悍的30mm自动炮和反坦克导弹发射架

——已然锁定了这个巨大的目标。

xm1299的可怕之处在于其超低的轮廓、强大的火力密度、集群作战的智能协同，以及它们悍不畏死的自杀式冲锋。

一旦被近身集火，即使是装甲车的重甲也凶多吉少。

“乌鲁鲁！”

威龙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军刀，冰冷、迅疾、斩钉截铁。

他的双手如同幻影般在主火控面板上舞动，目标分配、威胁排序、武器选择一气呵成。

巨大的全息战术界面上，五个猩红的光标被瞬间锁定、套牢。

优先级最高的三台冲在最前的“幽灵”被分配给了那门终极武器。

“收到！畜生们！给老子死！”

乌鲁鲁的咆哮在炮塔内炸响。

所有的愤怒、恶心、狂暴，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他布满老茧的双手死死握住dt-47电磁轨道炮冰冷、符合人体工学的操控手柄，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火控屏幕上那被威龙牢牢锁定的、急速放大的目标影像。

粗壮的手臂肌肉虬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瞬间完成了炮口的微调。

同时，他脚部用力踩下了激发踏板。

嗡——！！！

一股低沉到极致、却又仿佛能撼动灵魂的嗡鸣瞬间充斥了整个战车内部。

那是强大的脉冲电流涌入轨道炮加速线圈时产生的能量咆哮。

车体内部的所有灯光都为之瞬间黯淡。

车体外部，那门140mm口径的dt-47电磁轨道炮，黝黑的炮管瞬间亮起无数道幽蓝色的、如同血管般流淌的能量纹路。

炮口周围的空气剧烈扭曲，发出高频的“嘶嘶”声。

一股无形的、令人汗毛倒竖的强电磁场瞬间扩散开来。

“开火！”

威龙的命令如同最终审判。

轰——！！！

没有传统火炮那惊天动地的爆鸣。

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空间本身被强行撕裂的“嗡——嘭！！！”

炮口没有喷射出巨大的火焰和浓烟。

只有一道炫目到无法直视的、纯粹由蓝白色等离子体构成的能量激波。

这道激波并非喷射物，而是弹丸以难以想象的初速（数倍于音速）破开空气时，剧烈摩擦和电离产生的现象。

它如同死神的叹息，一闪而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第一枚被电磁力加速到亚原子级别的贫铀合金弹芯特种穿甲弹头，在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瞬间，跨越了数百米的距离！

轰隆——！！！！

第一台冲在最前方的xm1299“幽灵”，如同被无形的巨神之锤正面砸中。

它那轻巧坚固的合金车体，在接触弹丸的瞬间，不是被穿透，而是如同脆弱的玻璃制品般，从核心点向外寸寸碎裂、瓦解、汽化。

爆炸？不！是湮灭！

巨大的动能和摩擦产生的高温，瞬间将这台数吨重的杀人机器连同其内部的高能电池、弹药一起，化为了一团骤然膨胀的、直径超过十米的、由金属蒸汽、等离子体和冲击波构成的炽白火球。

冲击波呈完美的球形扩散，将周围的废墟残骸如同纸片般吹飞、粉碎。

刺眼的白光将昏暗的雨幕瞬间照亮，如同在地狱中升起了一颗小太阳。

几乎在火球升起的刹那。

嗡——嘭！！！

嗡——嘭！！！

又是两声低沉而震撼的空间撕裂声。

两道同样炫目的蓝白色等离子激波一闪而逝。

另外两台被锁定的“幽灵”，一台正试图利用半截墙壁做最后的规避，另一台刚刚发射出一枚反坦克导弹。

它们同样在零点几秒内，步了同伴的后尘，化作了两团骤然升起、交相辉映的炽白毁灭火球。

冲击波叠加在一起，形成更加狂暴的飓风，横扫整个废墟广场。

破碎的混凝土块、扭曲的金属碎片、甚至坑内尸堆上的残肢断臂，都被这毁灭性的力量抛向空中。

高温等离子火球的光芒，短暂地、残酷地照亮了那个巨大的尸坑。

坑中那些扭曲、苍白、空洞的面孔，在强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这场永无止境的杀戮轮回。

剩下的两台无人战车，显然被这超乎想象、如同天罚般的毁灭性打击彻底震慑。

它们的智能战斗程序似乎出现了瞬间的紊乱和恐惧（如果机器有恐惧的话）。

它们猛地刹住冲锋的势头，履带在泥泞中打滑，试图调头逃离这片死亡区域。

“红狼！”

威龙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目标瞬间切换。

“收到！”

红狼沉稳的声音回应，早已锁定了那两台试图逃跑的无人战车。

30mm智能榴弹发射器炮口火光连闪。

砰！砰！砰！砰！

四发30mm智能空爆榴弹以极高的射速脱膛而出。

它们在空中划出微小的弧线，在红狼精准的火控计算下，刚好飞到那两台无人战车的头顶上方数米处。

轰！轰！轰！轰！

猛烈的空爆。

预制破片和高温金属射流如同死神的暴雨，瞬间笼罩了下方两台低矮的战车。

脆弱的顶部装甲和观瞄设备被瞬间撕碎、摧毁。

两台无人战车如同被拔掉了毒刺的蝎子，冒着浓烟和电火花，失控地撞进旁边的废墟里，履带徒劳地空转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硝烟混合着金属汽化的刺鼻气味和尸坑的恶臭，在雨水中弥漫。

废墟广场上，只剩下三团渐渐熄灭的炽白火球留下的焦黑痕迹，两堆冒着烟的无人战车残骸，以及那巨大的、沉默的尸坑。

雨丝依旧冰冷地落下，冲刷着新添的钢铁碎片和永恒的罪恶。

战车内一片死寂。

只有引擎低沉的运转声和能量电池散热系统的嗡鸣。

所有人都被刚才那瞬间的毁灭性力量所震撼。

那并非传统爆炸的暴力美学，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物理法则层面的、冰冷而绝对的湮灭感。

威龙缓缓松开火控面板上的手，灰蓝色的眼眸透过观察窗，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尸坑，又扫过被dt-47瞬间抹去三台无人战车的位置。

炫目的蓝白光芒和炽白的湮灭火球，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视网膜上，也刻在了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

“清理威胁。继续前进。”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听不出丝毫波澜。

但每一个字，都仿佛淬着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寒冰。

车轮之下，是同胞的骸骨；炮口所指，是必须毁灭的仇敌。

通往斯梅代雷沃钢铁厂的路，注定要用钢铁与烈火，铺就于血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