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风物志·大理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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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三十九年八月初·云南大理）

茶马晨光破云来

卯时三刻，玉龙雪山的雪气裹挟着洱海晨雾漫过青瓦。林承影的鸣潮剑刚挑开镖局竹编鸡笼，十七只芦花鸡便扑棱着撞碎南宫璇玑新晒的茯苓片。鸡胸肉上还带着昨夜茶马古道露水，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乱响。

\"混世魔王现世！\"南宫璇玑的九曲锁如白蛇出洞，银链缠上少年脚踝倒吊梁间。她月白襦裙沾着茯苓碎屑，腕间翡翠镯磕在廊柱上脆响：\"上月暹罗斗鸡啄坏我的《千金方》，今日又毁我三斤云茯苓！\"

燕蘅的蜃楼披帛卷着三笼破酥包子掠过飞檐，火浣布映着霞光宛如流火：\"姐姐且消气，拿这小子试新配的痒痒散正好！\"她足尖轻点竹编鸡笼，十二道机关暗簧弹出，惊得芦花鸡撅着屁股蹿上覆着青瓦的马头墙，正撞翻澹台令羽怀中鎏金酒壶。

\"燕姑娘这惊鸿掠影的本事，可比千机门的暴雨梨花针还绝！\"澹台令羽的螭吻链勾住酒壶，链刃抖开时酒液竟在空中凝成\"赔我十年陈酿\"六个篆字。林望舒的盲杖精准点中\"陈\"字末笔，冰镇梅子酒哗地浇了兄长满头，连玉冠上的东珠都结了霜花。

市声鼎沸斗百戏

辰时的四方街石板路蒸腾着饵块香气。林沧溟的沧浪刀卡在饵块摊铁架上，刀气震得三层竹蒸笼跳脚。白族阿嬷抄起浸了核桃油的竹簸箕格挡：\"总镖头这招‘叠浪式’对付倭寇尚可，揉饵块得用阴劲！\"

南宫璇玑的九曲锁缠上丈夫手腕，银链牵引着他宽厚手掌在糯米团上揉出大理茶花纹路：\"九宫门‘绕指柔’心法，该这般用。\"她鬓间银饰随着动作轻响，与饵块摊上铜铃应和成趣。

街角忽起骚动。燕蘅的蜃楼披帛化作七色彩虹，正与耍猴人斗得难解难分。她腕间机关匣轻响，三只檀木小猴抱着蜜饯窜上青石板路。澹台令羽的螭吻链绞住猴尾巴：\"燕姑娘的机关猴偷吃我三文钱松子糖！\"

\"澹台兄眼神欠佳，\"她甩出披帛缠住他垂落的发髻，\"分明是你家螭吻链嘴馋！\"披帛翻飞间露出一角火浣布，映着晨光竟有海市蜃楼之相，惹得茶楼上的波斯商人纷纷合十赞叹。

蝶影翩跹少年游

未时的蝴蝶泉泛着幽蓝波光。林望舒的盲杖轻叩水面，惊起七对凤蝶振翅。\"阿兄再偏左半寸，那尾弓鱼便入网了。\"他腰间九宫算筹随着话语轻晃，机关齿轮声与泉眼气泡声相和。

\"竖子妄言！\"林承影的鸣潮剑搅动潭水，剑气凝成漩涡却将鱼群赶向对岸。燕蘅的蜃楼披帛忽展如滇锦，火浣布经纬间嵌着细金丝，映得鱼群纷纷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