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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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门站在那具恶魔的尸体旁。鲜血从她的拳头上滴落到地板上，而她的拳头连一道划痕都没有。她重重地喘着气，懊恼地踢了踢那具尸体，怪这家伙死得太快了。她知道，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在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小时的男人身上不太公平，但从他的样子来看，他就是个该死的混蛋。跟这个家族的其他人是一路货色。

至少他比她那可怜的叔叔和姑姑更有能耐。他们几乎什么都应付不了，看到姑姑虽然受了伤但至少还活着，她也松了口气。毕竟他们还是d级强者，除非把他们的整个躯干炸掉或者砍掉脑袋，否则不会立刻死亡，所以把叔叔撕成两半可能有点过头了，不过那也不应该让他当场毙命。

不管怎么说，这个恶魔男至少还算有点抗揍，能让她发泄一下情绪，毕竟她的其他家人都太没用了。他们就是一群窝囊废。她真想踢自己一脚，怪自己那天来之前还那么害怕。这些人不过是些卑鄙小人罢了。

她往房间里看去，看到杰克和那个神秘的城主雷纳托站在一起，不过她也看到母亲躺在那里昏迷不醒。杰克朝她点了点头，让她知道母亲没事，就连西尔菲也学着他的样子点了点头，这让她心里微微有些笑意。最后，她看到了被捆起来的比阿特丽斯。

我要把她留到最后。

卡门把注意力转向房间里的其他家族成员。她看着他们，怒火再次燃起。不…… 他们死都便宜了。

“都他妈给我过来！” 她朝他们喊道。

“小卡门，求你了，这一切都是个天大的误会！” 她那幸存下来的祖母哭喊道。她甚至厚着脸皮用了卡门五岁时她常用的称呼。

“我叫你们都他妈给我过来。” 她又说了一遍。这一次似乎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还指着姑姑说道，“把那个贱人也拖过来。要是你们当中有治疗师，也把她治好。至少别让她死得太快。”

他们没有再抱怨，也没说一句话，就照做了。直到这时，卡门才真正意识到他们对权威的认知有多扭曲。她一占上风，几乎所有人就都乖乖听话，照做了。真是窝囊。

然后杰克和雷纳托走了过来，杰克拖着用魔力丝线捆着的比阿特丽斯。那女人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束缚，她惊恐地抬头看着卡门。

卡门强忍着没有当场一脚踩在她头上，而是转向雷纳托。“这里的人都在这了吗？”

“在天堂城的萨尔文托家族成员都在这了，没错。” 雷纳托确认道。

“你真的对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没有意见吗？” 她又问道。

“我对此有很大意见。我失去了一个主要的收入来源，以及我们城市体系中的一个重要部分。你的家族—— 或者说曾经的家族—— 至少在他们的行当里还算过得去，要找到合适的替代者还需要很长时间。” 然后他又补充道，“不过，相比与你为敌所带来的后果，这是个更可取的结果。而且，他们试图超越自己的地位只是时间问题，毫无疑问，他们最终会觊觎城主的位置。所以，说真的，总算摆脱他们了。”

卡门只是叹了口气，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她考虑过是不是干脆把他们都杀了，但这时她看到了母亲。仍然昏迷着。她咬了咬牙，叹了口气，看着雷纳托和杰克。“你们能帮我把他们控制起来什么的吗？我想我得和我妈妈谈一谈。”

杰克点了点头，笑了笑，扔给她几瓶药水。“祝你好运。”

“谢谢。” 她笑了笑，带着母亲走进另一个房间，关上了门，相信杰克能确保没人逃跑。就算有人跑了，她也相信他能再把他们抓回来。

杰克站在宽敞的中央宴会厅里，看到这里一片狼藉，满目疮痍。雷纳托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似乎很高兴一切都局限在这座宅邸里，没有蔓延到外面影响城市的其他地方。

“你以前让他们逍遥法外做了很多坏事。” 杰克终于说道，两人都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需要保持一种平衡。” 雷纳托只是为自己辩解道。

“他们有个该死的地牢，里面关满了囚犯。还进行人体实验。我很确定这违反了天堂城所谓的规则。”

雷纳托叹了口气。“我知道其中的一些事。奴隶是从外面弄来的。虽然奴隶贸易是非法的，但拥有奴隶却不违法…… 而且即使这被人反感，我们也根本没有办法去调查，而且—— ”

“胡说八道。” 杰克说，“你只是觉得这不值得去做。”

“就像我说的…… 需要保持一种平衡。” 两人都沉默地站着，他又补充道，“但要知道我会努力改善这种情况的。”

“希望如此。” 杰克说。

希望不管彼得做什么，都能刺激刺激你，让你把事情都处理好。

几个小时过去了。

卡门叫醒了母亲，听她讲述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在母亲的抽泣和道歉声中，卡门对当时发生的事情有了更清晰的了解。当卡门把她亲爱的表妹痛打一顿并因此受到刑事指控时，她的母亲曾为她据理力争，父亲也在某种程度上支持她。

然而，由于其他家族成员的压力，他们被告知要退缩。她的母亲最终得到承诺，卡门会被监禁一年左右，然后就会被放出来。凭借家族的势力，她毫不怀疑这是有可能的，但这个承诺也有一些限制条件。

首先，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不能和她有任何联系，她的母亲同意了。卡门也了解到，有些事情对不上号。那封与她断绝关系的信她母亲也是刚知道，得知这确实从来都不是他们放她出来的计划时，母亲哭得更厉害了。

她的母亲还说，她进监狱后情况变得更糟了。她的父亲对妻子变得更加暴躁和不耐烦，她的自由也受到了限制。显然，她的父母受到了威胁，要被彻底逐出家族，就在那时，她的父亲选择了家族，而放弃了卡门和他的妻子。这是个糟糕透顶的情况，最终引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他们当中谁值得活下去？” 卡门问她的母亲。

“我…… ” 她的母亲犹豫着说道，“卡门，我们不应该堕落到和他们一样的地步。求你了，今天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别让情况变得更糟。”

卡门只是对母亲的天真叹了口气，但这也让她有点欣慰。她还决定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于是她解除了房间里的结界，稍微提高了音量说道：“你能进来一下吗？我需要点理性的建议。”

杰克并不是寻求理性建议的最佳人选，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走进了卡门和莫拉坐着的房间。莫拉看起来一团糟，杰克挥了挥手跟她打了个招呼。只有他们三个人在，于是他主动把自己的面具隐去了。

“我不确定你找我要理性建议是不是个好主意。” 杰克评论道。

“你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人选了。” 卡门笑着嗤之以鼻，“你一直在留意我的‘家人’—— 到目前为止有什么想法吗？”

“他们在想该把谁推出去当替罪羊，但似乎他们都一致认为是叔叔、姑姑、比阿特丽斯，还有你的祖母。可能还有其他几个人。他们都被关在那个房间里，所以你可以想想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不…… 要是你会怎么做？”

杰克花了点时间思考。他会把他们都杀了吗？也许吧。但这么做似乎有点浪费时间。他会放了他们吗？绝对不会。但如果他不打算放了他们……

“我觉得问我不是个好主意。我对他们不够了解…… 但你可以这么想。让他们活着会有什么后果，他们死了能让你得到什么？记住，这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你自己。如果你真心觉得把他们全杀了会让你感觉好一些，那就这么做。这样也能斩断所有的因果联系，消除他们当中某个人将来可能带来的潜在问题。如果你觉得让他们活着—— 而且他们不会再构成威胁—— 会让你感觉最好，那就那么做。” 这是个坦诚的回答。他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处于同样的境地会怎么做。在那种情况下，他可能只会凭直觉行事。

卡门似乎在思考他的话，然后有点冷淡地问她的母亲：“你想让你的丈夫活着吗？”

“你的父亲—— ”

“他不是我父亲。” 卡门打断了她，“而且我也不是那个该死的萨尔文托家族的一员。他们很久以前就失去了让我承认他们的资格。”

“他…… 我不知道。” 她的母亲摇了摇头。

杰克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女人如此…… 迷茫。她的整个生活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天翻地覆了，而所有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要消失还需要很长时间。这是个棘手的情况，杰克只能在一旁看着，幸运的是，这时雷纳托介入了对话。

“卡门女士，现在为你的母亲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吧？” 他问道，“我们有很多治疗师，还有一些有处理非身体创伤经验的人。”

卡门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莫拉甚至都没有争辩，但她最后还是说了一句话。“求你别杀你父亲…… 就算他做了那么多事…… ”

说完，她就被带走了，卡门看了杰克和雷纳托一会儿。就在那一刻，杰克明白了她的决定。“让所有人都离开大厅。” 她说，雷纳托照做了，命令他的人出去。

“在酒店见？” 杰克问道。

“好。” 卡门点了点头，关上了门，走进了中央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