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工人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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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的钟表指向下午四点,窗外的雨滴稀疏却执拗,轻轻敲击着玻璃。屋内的空气是潮湿的,带着某种隐约的煤油味道,仿佛与外面的泥泞路面相呼应。
一群工人倦怠地挤在一张长桌旁,手中的面包硬得需要用牙去撕。他们的目光偶尔抬向咖啡馆中央挂着的巨大机械天幕,那是一面屏幕,播放着外界的新闻。
天幕的画面无声,文字在下方滚动。人们的目光并不总是聚焦于此。更多时候,他们只是木然地盯着自己的杯子,或者将嘴里还算温暖的酒一饮而尽。
“朝鲜上议院改组了,”一个戴着破旧帽子的工人念出滚动的字。“反动派涨了0.2%。”
“反动派还能涨?难道不是都该死光了吗?”另一人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人,却没得到预期的笑声回应。
“涨跌无非是数字罢了。”有人随口附和,语气里没有多少兴趣。
画面切换到欧洲地图。蓝色的法国边界线上浮现一个箭头,直指比利时。接着字幕滚动:“法国以索要瓦隆地区为由宣战比利时!”
“这法国人真是不消停,”一个老人咧开嘴,“瓦隆……听起来像什么好吃的点心名字。”
“是枪响的名字。”一个年轻人回答,语气里有一丝冷峻。
“英国呢?他们总得管点事吧。”另一个声音问。
“英国提高了巴西的友好评价。大概在找新地方种甘蔗。”年轻人笑了笑,眼里有点嘲弄。
桌子上的人不再接话了,空气里飘过一阵沉默。每个人都明白,这些“新闻”离他们太远,远到就算法国把比利时吃下去,英国和巴西亲密如夫妻,他们的生活也不会因此而有所不同。他们依旧得在明早的五点钟起身,用锤子砸那些从来不说话的铁块,直到夜晚降临。
“埃及批准俄国发掘帝王谷的申请。”天幕上的字继续滚动。
“俄国人发掘帝王谷……也许他们能挖出金子,然后造更大的炮弹。”一个工人低声说,语气像是在讲一个糟糕的笑话。
“埃及要是能有俄国那么多的粮食,也许他们根本不需要批准什么。”有人摇摇头。
字幕继续流动:“越南举行无上光荣的阅兵式。”
“无上光荣?”一个胖胖的工人冷笑着重复,“真想知道他们阅的是哪门子的兵。”
“听说越南的士兵不穿鞋。”另一个人说。
“这叫接地气。”胖工人嘟囔了一句,重新低下头,盯着自己空了的杯子。
雨越下越密。咖啡馆的灯泡发出微弱的黄光,仿佛也被这沉闷的空气压垮了。有人开始打瞌睡,有人用手指敲着桌子,敲出一种单调的节奏。
“美国爱达荷州波卡特洛县发生淘金热。”天幕上的字迹闪烁了一下。
“淘金热?去挖土吧。”有人打趣,却没人笑。
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门被推开,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冲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皱巴巴的报纸。
他的声音因为冷风而微微颤抖:“你们听说了吗?卡尔·马克思在黑森-卡塞尔发表了《共产党宣言》!”
所有人都抬起头,短暂的沉寂之后,出现了几声轻微的嗤笑。
“共产党?那些书呆子的话能填饱肚子吗?”一个人问。
“他说工人阶级会接管国家和生产资料。”那个湿透的男人说,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奇怪的热情。
“让国家归我们?”年轻人低声重复,像是听到了某种不可能的笑话。
“接管生产资料?”胖工人继续嘲弄,“那得先接管我们这破炉子吧。”
有人摇摇头,有人不再理会,低下头继续搅动冷却的咖啡。天幕上的新闻还在滚动:“旁遮普镇压克什米尔的藏人起义。清国西藏省霍乱扩散。阿根廷要求家庭工坊更辛苦地工作。”
这些新闻像是灰尘,轻飘飘地落在每个人肩上,却没有人真正试图将它们扫开。
雨停了,天色逐渐变暗。天幕的光越来越亮,将咖啡馆的每一个人都笼罩在白光之中。有人站起身,披上外套,推开门走进外面的泥泞。有人继续坐着,沉默地盯着杯子底部的残渣,仿佛在寻找什么。
“埃塞俄比亚针对埃及索要领土合理化行动曝光。”这是天幕上最后一句滚动的字幕。
而此刻,天幕下的每一个人,依然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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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尽头的工人俱乐部里,窗户被凝结的水汽模糊了视线,室内挤满了泥泞的鞋子和疲惫的脸庞。中心墙壁上挂着一张地图,用红线和蓝线标注了许多在座人根本无法分辨的国界。
在地图下方,一台破旧的报纸印刷机吱吱作响。最新的新闻已经堆成了薄薄的一叠,等待被分发。
一名年轻的印刷工正在宣读内容,他的声音因为气愤而带着抖动。
“美国最高法院裁定:得福德·史考特仍旧是奴隶!‘无论奴隶居住在哪,奴隶主的财产权利将受到保护。’”
“财产权?这是在保护他们剥削的权利!”角落里有人大喊,声音粗粝。
“安静点,”一位年长的铁匠用力吸了一口旱烟,“我们吵得再大声,也不会让法官听见。”
年轻人没有理会,继续念道:“法国通过战争获得了比利时的瓦隆地区,同时殖民地暴力事件不断升级。殖民地的民众最终被军队镇压。”他顿了顿,眼睛扫过室内,仿佛期待一丝回应。
“瓦隆离这里远得像月亮,谁管得了?”一个瘦削的织工自嘲地笑笑。“而殖民地的事情……他们的手伸得够长。”另一人咕哝着,抬头看向地图。
门突然被推开,寒风带着几片枯叶涌入,一名湿漉漉的送信员冲了进来。他拍了拍肩上的水渍,将一张油印的新闻纸塞到印刷工手中。
印刷工低头扫了两眼,声音突然拔高:“号外!奥斯曼帝国宣战埃及,声称要收复巴勒斯坦地区!”
这一次,俱乐部里的沉默比任何时候都更长久。空气似乎变得沉重,只有角落里的水滴从破裂的屋顶渗下,滴在木地板上发出单调的响声。
“又一个地方要变成焦土了。”一个年长的妇人轻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埃及和巴西呢?”铁匠问,“听说他们的棉花丰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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