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抉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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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依旧显得平静，似古井无波，但风玄却从其低垂的眼眸中看到了浓浓的悲意。

身为风氏一族的开族之主，得知这等事又怎可能无动于衷呢，即便他已然看破了尘世的一切，早已心如止水。

这一刻的天尊眼中忽然闪过一幕场景，在无数岁月之前，本尊站在时光长河之上，看着那一条条时间线中的未来，即使是他也陷入一种深深的无力。

在他眼中，本是一体的长河仿佛衍化出了无数支流，但那每一条支流的尽头，都是一条条无法改变的死亡之径，便是他站在这时间的上游如何拨弄那命运的弦也无法改变未来的结局。

直到某一刻，在一条不起眼的岁月支流中，看到了一个身陷长河之中，瘦小而孤单的身影......

“元祖，不知我该如何回到苍古大陆，回到我所在的那片时空？”

正当天尊微微有些走神时，却听风玄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些许忐忑。

此时风玄的确很忐忑，不再是张坚等人眼中那神秘无比，深不可测的老怪物，只是一个想要寻求答案的后世晚辈罢了。

他不知自己这位老祖宗在想什么，只是想要得到那个困扰了他万载岁月的答案。

曾经的风玄不知苍古大陆所在与这片天地的联系，如今既然知晓了苍古大陆乃是被封印在内宇宙的时空之障中，那他自然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到那片天地，即便那里蕴含着无尽凶险，有着无数让他痛苦的回忆与强大到绝望的敌人。

万年的时光不仅没能将他的念头磨灭，反而是让其愈发愈烈了。

风玄很害怕，害怕从天尊口中听到无法返回的字眼，害怕得知时光流逝，自己所在的时代同样已经是很久以前时代之事。

若是如此，自己便是返回又有何用，那些他所熟悉的人和物，恐怕也早已在漫漫时光中逝去了痕迹。

看着风玄，天尊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幽邃，在他眼中，那从时间长河中所窥见的瘦小身影仿佛正从那虚无中走出，逐渐与眼前之人重合，直至双方再无分别。

沉默半晌，天尊这才在风玄愈发忐忑的表情中缓缓开口道：

“你可知回去后，你会面对什么，在那片天地中，即便是以你如今的实力，也难以改变什么。

那片天地，恐怕已然陷入了无边战火，没人可以拯救，便是太古时，集合了天地间最强力量的我们，亦无法撼动那黑暗，不得不选择了这等逃避的手段只为苟延残喘，为这天地间的生灵们争取到最后一段时光。

身为布劫者，你应当也看到了，那三千大世界为何变成了如今这般扭曲的模样，真魔界的邪气早已透过了时空的封印蔓延到了这外宇宙，便是我也无法阻止这一切。

若是你愿意，大可在这仙域中享受这最后一段安宁的时光，在我在，没人可以再左右你的命运”

说到最后，虽然话语依旧平淡，风玄却从天尊的眼神中看出了这并非是一种试探，而是一种认真的询问。

在这紫薇域，在这三千界，天尊才是真正的天，是一切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