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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究竟知道些什么?”我问道,这浴桶里的水烧得格外的热,但房间里却出奇的凉,可能是房屋构造独特的缘故,这房子周围绕着水榭,水流一直顺着沟渠流经至屋内,在屋内环绕出一个个小块的地面,每一块地面上可以容纳下一只浴桶。
“我知道的也都是你知道的。”宁国公打哑谜道。
“是吗?比如放火烧宫,我就不知道,还有背后那伙人,以及他们要做什么,我更不知道。”我故意引出话题。
“年轻人,我只能告诉你,保护好自己,以后的路还长,另外贼人烧宫的事儿我确实知道那么一点,至于为什么放火,我大概也知道几分,可这些圣上早就知道了。”宁国公说道。
“可我却不知。”我继续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保护好自己,见好就收,圣上英明睿智,在他跟前,任何人都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圣上既然让你查烧宫的事儿,那你就查,查出来好交差。”宁国公依然闭着眼睛说道,忽而又睁开眼睛,看着我:“你不知道谁放的火?想想,谁最想放火,谁最想杀人灭口,谁最怕事情漏出去,谁的嫌疑最大?想想吧?”说完他又靠回去闭目养神去了。
我思索着,在脑海里梳理着我怀疑过的见过的那些人,甚至包括眼前这个人,因为那个在两宫失火前进出过那里的典记,是皇甫娘娘也就是宁国公妹子的宫人,而他对此事明显有所保留,像是在包庇背后的那些人,还有,那个命运悲惨,不,那个阴险狠辣的赵公公也是皇甫娘娘的宫人,这一切难与他都脱不开关系。
可他刚才那些话,却突然触动了我,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丝不一样的念头,但还没来得及等我抓住它,便又消失了,但就是这样一丝一闪而过的念头,却把我本来沉寂的脑瓜搅得沸腾开来,终于,我通过一个人将这些事串联了起来,是那个挖洞挖到皇城的柳阏大人。
当时我便怀疑过他,费了那么大的周折,暗中囤积了几百人的叛军潜伏在皇城内,难道只是为了放把火?不,他们明显有更重要的目的。只不过,一直以来,对于在两宫放火的疑虑和猜测,我一直把它着落在宁国公的身上,甚至是皇甫娘娘身上,怀疑他们的嫌疑最大,现在,仔细一想,他说的也并无一点道理,有时候,真相总是掩盖在伪装之下,换句话说,有时候,那些暴露在视野中被人们顺藤摸瓜侦知的线索反而是假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在这朝堂之上被演绎得淋漓尽致,无以复加。
“柳阏倒是有这个嫌疑,可他没有作案机会,宫殿丑时着火,可在前一晚酉时后,往来这两宫的通道已经封禁了,我严查过,即便是那个进出过这里的典记,也是在酉时之前进的,这中间隔了几个时辰之久,没有人再进去过。”我故意提起柳阏,试探道。
“听说你在柳府中找到了一条密道,直通到皇城里,难道就没有可能还存在一条密道,能通到宫里?”宁国公反问道。
“怎么可能!宫城岂是能随便挖进去的,您当建造这宫城的工匠们都是吃干饭的,哪怕一块砖烧制得不对头,都会有掉脑袋的风险。”尽管我知道,这个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尤其是这样一个复建在前朝宫殿之上的皇宫,甚至有些部分是直接改用的前朝建筑,连通皇城内外的密道已经给了所有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正是因为他们不是吃干饭的,才会有这种密道存在,再说了,第二天丑时着火的宫殿,难道只能是丑时放的火吗?”宁国公悠悠地说道。
他此话立刻点醒了我,我突然发现,我可能弄错了一个重要的时间差,确实如此,第二天丑时着火的宫殿,难道只能是丑时前后放的火吗?
宁国公说道:“去忙你的吧,该说的我都说了,想必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泡澡,也不是你们年轻人的雅兴,难为你了。”
我想,圣上让其不得随意出府,他今天出来,想必冒了极大的风险,但他还是出来了,如果被圣上知道,必会对宁国公再生不满,但宁国公府上,现在看来,着实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我们在府中不论说什么,都会立刻传出去,恐怕早就安插上了各方的探子。
我从浴桶里起来,准备离开这里,临走前我对宁国公说道:“老前辈,你已经不年轻了,没想到心里还有这么多牵挂。”
宁国公说道:“我还有子孙,有些东西,是我的就是我的,不必拘泥于年龄多大,说句大不敬的话,古往今来那雕龙宝座上坐着的历代皇帝,可不都是年轻人,不是也没见哪个年老的帝王禅让吗?”
“有啊,尧舜啊。”我说道,“当然,还有赵王。”
“哈哈,侯爷,你相信儒道之说,还是法家规器?”宁国公苍老的声音兀自在笑着。
我回身鞠了一躬,说道:“告辞。”
宁国公冲我摆摆手,算作是相送。
没错,难道丑时着火的宫殿,就一定是丑时被放的火吗?难道宫禁之后就一定没人能进入无逸斋和福寿殿吗?此前,我们一直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宫门和宫内通往这两处宫殿的通道守卫部分,从来没有考虑过其它非正常的通道,可柳府的暗道和宁国公的话仿佛醍醐灌顶,让我越来越坚定于后一种可能性的存在。
多年来我一直养成了一个习惯,虽然事前优柔寡断,但只要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绝不拖沓,哪怕只是试一试。虽然天已经黑了,我还是召集人手立刻赶到了皇城内墨垣卫的旧官署中,这次走的是正门,看管钥匙的墨垣卫守卫平日里呆在新官署里,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说旧署无事不开,要开门必须禀告上官,我拿出令牌后,命他直接将门打开了,然后皇甫泰将他挡在了门外,也就是说这些日子里头闹了这么大动静,他完全不知道,这样的人还是继续当聋子比较好,省得惊吓之余给我们添乱。
院子里有两颗树,我们先前找到的密道口在靠近西侧角楼院墙那棵树的砖坛底下,位于院子东侧的另一颗树的树坛下早已搜过一遍,是实心的,什么也没有,这里应该只有这一个出口。
可如果宫内放火的人就是柳阏,如果他是在宵禁之后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偷偷潜入的宫城之内,那么这里必然还有另一条密道直通福寿殿和无逸斋。
我朝沿袭前朝规制,有物勒工名的制度,以便后期发现工程瑕疵时有迹可循,有人可查,更何况是这么严重的缺漏,高大的皇城城墙地基深埋地下,想必极为坚固,暗道能通过皇城的地基和城墙,说明这皇城看似高大的城墙有缺口,而这帮人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这处缺漏之处,不过,这种用工纰漏是诛九族的罪名,那些当时参与建造皇城的工匠必然知道这个缺漏一旦被人发现所产生的严重后果,虽然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但这个缺漏之处如果存在,他们绝对不会让朝廷知晓。
我本就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人去工部查询当时建造皇城这城墙的工匠及负责官员的名录,一查之下得知,当时负责这一处城墙建造的官员名叫杨禄,凑巧的是已于去年亡故,原因是感染伤寒不治,而他的家小在扶送他的灵柩回家乡后就不知所踪了;更为凑巧的是,那些工匠们有相当一部分竟然没有在名录上登记,剩余的工匠有些负责的是西侧和北侧的城墙,同暗道相离甚远,还有些工匠不是死了就是消失了,一个活人都没找到,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但据工部的老人说,这些城墙不完全是大皓立朝后建的,有不少都是沿用的前朝城墙,节省了不少人力物力,尤其是东侧的部分城墙,是在隆武元年之前就已经开始由元帅府下令督造的,所以工匠名录不全也在情理之中,可暗道方向的这一段东侧城墙记录却缺失了。那么,皇城城墙下的缺口暗道已经找到了,宫城城墙下到底有没有这样的缺口?如果有,这处缺口到底在哪个位置?是前朝的还是本朝的,如果是本朝的,难道有人在大皓建朝前就已经在未来的皇城工程上做手脚了呢?难道这个计划是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又是谁能有这个能力在这样重要的一处工程上插得上手脚?
我和皇甫泰、卫蹬商量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人,皇甫唯明,我们三个几乎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一小队轻骑营士兵随即往皇甫唯明宅中传他过来问话,若是不听,便强行带来。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白天和卫蹬在离河上看到的那几个轻骑营军官,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们,于是我便张望着看周围的人,这几个人此前一直是跟在我们身边的。
卫蹬说道:“侯爷,有件事忘了向您禀告,有几个人下午被皇甫将军调派去豹韬卫了。”
我看向一旁正在带人找暗道的卫蹬,不高兴地问道:“是你干的?大可不必,我虽然心里不痛快,可也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计较,再说郡主不是我老婆,人家和谁游船那不关咱们弟兄的事儿。”
皇甫泰吐了口痰,接茬道:“善哉!侯爷,你误会了,不干卫副将的事儿,是豹韬卫这两天正好来人,说是人家的年轻军官有缺口,急需补充青年才俊,豹韬卫离圣上那可比咱这驻扎在外城的羽林卫重要,咱们是出去打仗用的,人家是专门保护圣上排面的,而且去了之后,平地升一级,军饷长两成,这些天营里有十几个脑袋后长反骨的人都报名了,那几个也报了,去了也好,皆大欢喜,不然我都觉得碍眼,况且那都是朝中大臣子弟,能看不能用,跟着咱们再来昨天锁甲军这一出,出了事儿担待不起。”
“皇甫兄说的没错,人跟咱这帮大老粗不是一号人,苦活累活还得是咱这帮人干,留着这帮大爷在这儿,浑身不得劲儿,人家愿意走拦着作甚。”卫蹬说道。
“呵?你老卫也成大老粗了?”我打趣他道。
“哎,没办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什么人呆久了就学什么人。”卫蹬暗讽道。
我和皇甫泰作势就要踹他,他几步撤到远处去了。既然平地升一级,人家又愿意,我便不再说什么,士兵们点了火把,把院子里外又来回翻了好几遍,翻了个底朝天,甚至把地砖都起开了,还是一无所获。
不多时,那队派出去的轻骑营人马回来了,回报说皇甫唯明府中无人,去的时候府门未上锁,但厨房像是多日没有烟火的痕迹了,屋内的桌子上都盖着一层浮灰,正堂屋门上都连出蛛丝了,人多半早就跑了,不在府中。
“我他妈也是奇了怪了,找谁谁不在。”皇甫泰骂道,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顺着袖子抹了下嘴。
“那可不是,找谁谁出事儿,找谁谁死,我们干脆别叫羽林卫了,改名,叫催命卫,干脆叫催死卫,我们就是催死的,干!”卫蹬也不耐烦地说道。
我看着他俩,也不免觉得败兴,强装起精神说道:“别这么轻易下结论,不一定就是死了嘛。”然后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哎,不过也难说,他娘的。”
众人在院中继续翻找,不免越找越颓丧,卫蹬忍不住问道:“要不要扩大搜索范围,到外头找找?”
“你别扯了,他们把暗道挖在外头,挖出来作死啊,你当皇城的守军都是睁眼瞎?”我没好气地说道,“指定还在院里,继续找。”
说罢,我坐到了暗道前不远处的一个石凳上,凳旁是一个像大号棋子似的扁圆柱形石桌,我忽然发觉这石桌和平常见到的不太一样,往常见到的石桌,如果是方形的,那除了材质不同,样式和普通的木桌都是一样;如果是扁圆柱形的,往往内部是中空的,可这方扁圆柱石桌看起来上面没有镂空,却是实打实的实心桌,我起来绕着这桌子看了看。
皇甫泰、卫蹬和一众弟兄都围了过来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暗道在这底下?不会吧?”
“假如底下是空的,这玩意儿这么沉,那不早塌下去了。”
“你懂个屁,不知道口小底大的道理?它硌在那儿了,怎么可能掉下去!”
“你看看这桌子的底儿,就那么大一圈,再小?再小小孩儿能钻进去,你能钻进去?”
“哎,这桌子会不会是空的,障眼法?”说罢,这个士兵就上手去抬,结果纹丝不动。
皇甫泰吐了口痰,道了声善哉,一挥手,招呼大家一起动手,把它挪开。
一个士兵还在那儿唠叨着:“这么老沉,他们不会每次都搬来搬去吧?”
“费什么话你,搬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卫蹬说道,这士兵也赶紧上来搭手。
这石桌说轻不轻,人少了抬不动,人多了没那么多下手的地方,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凳和石桌都挪开,底下啥也没有,有不甘心的拿铲子往下挖了挖,确是实心的。
一时间,自我以下,众人全都没了招儿,一股烦躁的情绪在队伍中蔓延,再继续下去,也不过是反反复复在原来找过无数遍的地上再翻上一遍而已。
西侧树坛下,原本暂时被用来挡住暗道口的那排砖门又被推开了,一个人从里面钻了出来,那是留在柳府中处理现场的守军,他带来了一个消息,让在场所有人原本委顿的精神都振奋了起来,他们在清点锁甲军尸体的时候,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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