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赋予其意义，赋予其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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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穹列车排列成许多辆，而所有行于开拓命途的无名客们此时更是齐聚一堂，各自分享着各自的见闻。

在虚数之树的面前构成了一幅别样的奇景。

而黄泉则坐在其中一辆车厢里，静默地注视着车窗外的树与海。

这个世界的虚无被伊克斯吸收了，但外面的诸多世界的虚无依旧还在无序地扩张着。

世界的本质被揭露了，也将一个坏消息带给了黄泉。

她似乎......

无力去阻止之后的虚无了。

这样想着，黄泉顿感一阵无力。

难道说，挣扎到最后，这一切还是毫无意义的么？

不，黄泉不会这样去想，她用最后的笔尖在那本书上续写了一个结局，在结束之前的结局。

至于这个结局会如何改变世界，黄泉也不清楚，但眼下它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感到困惑与迷茫了么？”

奥托的身影出现在了对面的座位上。

他看出了黄泉的迷茫，只是说道：“刚刚我见了一个老朋友，他见到我的时候倒是很激动，不过看他还是那么有精神，我倒也不用担心他的斗志了，毕竟他一路走来我姑且也算是一个见证者与陪伴者了。”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奥托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

“他曾经也有过迷茫，但他跨越了那道迷茫，成长了自我，从当初一个失去依靠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可靠的对手、同伴、良师益友。”

奥托抬起指尖，虚数能量在其上微微闪耀着。

“他们跨越了一切阻碍，击败了最大的敌人，得到了最后的胜利，当然.....期间也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那么你呢？黄泉，你又有一段怎样的人生呢？”

黄泉微微抬起头，回想起了迄今为止所经历的一切。

但......

那些好像都不属于她了。

出云国的经历属于雷电忘川守芽衣。

那颗星球的经历属于奈禾。

现在的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她其实连自己的真名都没有，其本身的存在也像极了缝合而成“虚构的角色”。

她既是她们，又不完全是她们，因此她谁也不是，只是“黄泉”。

只是继承了无数人的意识，一路摸爬滚打到命运跟前，企图改变命运的“黄泉”，因为这似乎是她存在的意义。

“我不知道，那些......”

“都不属于你，是吧？你想告诉我的回答应该就是这样，毕竟都写在脸上了，你对那些人生与经历所塑造的一切都选择了远离，都不会将它们纳入你自己的一部分。”

“因为在你看来那些都是别人的，而自己只是作为虚无的存在，执行着虚无的职责，追逐着虚无的未来。”

奥托倒是看得很透彻，或者说，黄泉并没有掩盖心中所想，她想说的话几乎都在表情里了。

“黄泉......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是一样的，我，奥托·阿波卡利斯，并非独自存在的个体，而是由多个世界的我最重要的一部分所构成的，但主要的意识只有一个，也就是最初的我。”

“但我仍能感受到他们心中所想以及他们所践行的信念，这些一直都影响我到如今，我的耳边也无时无刻不在回响着他们的渴望。”

“这是一具由死亡堆积而成的躯壳，驱使着它的，则是无数人共同的执念，因此这具躯壳不属于任何人又属于任何人。”

“但......实际上这具躯体是独属于自私的我的，因为我可以决定它之后的命运如何，就像.....你一样。”

黄泉对此没有给予什么回应，只是看向了身旁的刀。

这把刀能斩断一切，将所有存在的概念赋予“无”，也就是抹去一切“存在”。

与外界那些正在吞噬无数个世界的虚无的力量是同源的。

“也许是我说的太晦涩了，那么我就简短地问一句吧，黄泉，你......”

“想活下去吗？”

当这简短的问题问出的时候，黄泉的眼神却发生了点变化。

“想活下去吗？想继续进行这场还未结束的人生旅途吗？哪怕构成你的人生的并非你自我的意愿，甚至不属于你自己的身体，在这个世界上几乎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而你本身亦是如此的当下......”

“你是否仍然想活下去？”

此言一出，无数回忆涌入心头，那些记忆正是构成名为人生的不可或缺的一块又一块拼图。

那些美好的、悲惨的、令人难以忘怀的回忆不断出现在黄泉的脑海当中。

想活下去吗？

想继续拥有更多回忆吗？

“我......”

可黄泉已经看到了属于她的终点。

它就在不远处，静候着黄泉跨越那终点，迎来她最后的结束时刻。

这把刀会抹去一切，包括持有它的人，以及它本身。

“我想......”

已然身为虚无的存在，真的能继续存在下去吗？

以什么手段？以什么方式？以什么身份？

“.......我......”

“想活下去吧？”

奥托却替她做出了回应，说道：“这才是你迷茫所在呢，因为不知道自身是怎样的存在，所以也不会清楚自己活下去的意义，但你的犹豫我想应该不是你想自己该怎样去死吧？”

正是因为会犹豫，所以心中仍然存在着活着的念头。

而这份活下去的念头，才是对抗虚无最坚韧的意志。

“因为我也想活下去，我知道很多人都希望我死去，但这并不妨碍我想活着的念头，他们可以来试着挑战我，杀死我，但我也依旧会挣扎着活下去，毕竟......”

他看向车窗外，目光注视着卡莲。

“我已经有活下去的渴望了，尽管我知道她对我其实......并没有那些我以为的情感，但那也无妨，碍事的人永远都不会存在了，她是特别的，而我，也是特别的。”

“而你......比我们都更为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