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真理，由欢愉而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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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之前。

在内心的命途之海上，雷电忘川守芽衣抬起头看着漆黑大日渐渐散去，她便知道这片天地恐怕也要随之消逝了。

“这里就是我的终点了。”

她喃喃自语道。

一切即将坠入虚无，这是属于她或者她们共同的命运。

“最终，还是无法抵达么......”

跪坐在地上注视着面前插在地上的刀，这把刀的名字早已随着虚无而消逝，连同她本人那样。

也许命运确实是无法改变的，就像那在虚无的阴影之下不断轮转的出云与高天原一样，无论怎样去抗争无论怎样去战斗，可直到最后还是什么都不会剩下。

她渐渐地闭上了双眼，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准备接受虚无的降临......

然而。

一朵鲜艳的集真赤突然绽放在了刀柄之上，芽衣睁开了双眼看到那朵集真赤。

“你......依旧想活下去？”

她感受到了黄泉想要活下去的意志。

“将自己置于死地，是为了搏得一线生机？”

她望着那朵集真赤，她能感受到黄泉想要活下去的意志，但不仅仅如此。

“不......将自己置于死地，不仅是想要活下去，而是奋不顾身的去对抗虚无。”

死亡并非是生命的结束，但却是一个生灵于意识层面的永眠。

但虚无则会连同生与死的一切尽数剥夺。

为了对抗虚无，黄泉已经拼上了一切，哪怕身死，也不愿放弃。

想起扶里巴斯那日说的那些话，芽衣微微叹了口气，望着刀柄上极力绽放的集真赤，在这连血色都早已被剥夺的苍白的命途之海上，它所展现的不仅仅是生命的活力，更是一个人为了活下去而拼上一切的信念。

那于内心深处绽放的一抹赤红，可以是燃烧的火，盛放的花，是岩洞里的一丛浆果，“红色”是生命本身，转瞬即逝又引人夺目。

“我会尽我全力。”

连她都做到了这种地步的话，那么自己其实也没有理由就这般“颓废”下去。

所谓的终点真的存在吗？

也许存在，但终点不意味着道路就迎来了尽头。

毕竟，他们“开拓”出了一条道路给自己去看，不是么？

所有人都拼尽了全力，所有人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所有人都在追逐着那个看不见的尽头，仿佛那些血罪灵一样。

但他们并非是血罪灵，他们是顶着暴风雨的逆行者，是亲身对抗命运的不屈生灵。

他们所展现的，正是生命的光辉。

这份光辉比那道红色更加耀眼。

芽衣起身拔出刀。

“我会以这最后的残梦，将你引领至存在的地平线，在那里，你将面临最后的抉择。”

说罢，她将刀身倒过来贯穿了自我。

“自此以后，你我将不会再有任何的区别。”

她以自己彻底消逝在虚无之中为代价，将坠入虚无的黄泉换了回来，自此以后雷电忘川守芽衣这个名字将不会被任何人所铭记，而她的过去也将在虚无的深渊当中彻底被淹没。

而在那残梦浸染的存在的地平线之中，黄泉的身影跨越了血罪灵的包围，跨越了伊克斯的阴影，抵达了从来都没有人抵达过的地方。

也就是伊克斯的面前。

沉眠的无相者被剥开其虚无的面纱，来访者以渺小之躯直面虚无星神的真容。

但正如其冠名虚无星神那般，当黄泉睁开双眼后，她所见的，是一片黯淡的星空。

她看不到伊克斯的真身，但她知道伊克斯就在面前。

也就是说，伊克斯早已抵达了虚无的尽头。

“伊克斯......”

【你抵达了虚无的尽头】

祂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见到了你渴望的一切】

黄泉望着这漫天黯淡星光，她知道再过不久这里就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虚无，就是结局】

黄泉能抵达这里确实令伊克斯稍稍有些改观，但祂仍然不在意这些琐事，毕竟就算她抵达了这里又如何？

她已经看到了虚无的尽头。

她已经看到了祂所看到的一切。

她已经看到了她为之追寻的答案。

虚无就是一切的结局。

“那可不一定。”

就在这时，弄臣的声音响起。

他突然的出现饶是黄泉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乐子神所看到的，可不是这样虚无的未来呢，大黑洞。”

她回头看去时，却看到弄臣身上竟已经布满了数道裂痕，整个人仿佛都要支离破碎似的。

此时弄臣将属于自己的面具拿了下来，而在面具之后，黄泉看到了无数张面孔构成的一张脸庞。

直到现在，黄泉才意识到“弄臣”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他是一个虚构出来的角色。

一个由阿哈亲自虚构出来并赋予其伟力的角色。

自始至终，弄臣都是不存在的，正如时至今日无人知晓其真名那般，因为他本身就没有名字。

只是【弄臣】。

“哈哈哈，我们做到了，乐子神啊，我们走到了这一步，我们抵达了虚无的尽头！”

他大笑了起来，并呼唤着阿哈的名字，但阿哈没办法抵达这里。

只有他才可以来到这里，他本身是不存在的，或者说，是阿哈以虚无为基础所创造出来的虚构角色。

在名为过去的时间线没有关于他的记录，而在未来，他也将不会存在，只有现在与当下才是他活动的舞台。

不等黄泉说些什么，他抬起头望着这片即将永远黯淡下去的星空，说道：“正如我刚刚所说那般，乐子神所看到的未来并非一切都坠入了虚无。”

“不过我们所在的那个世界确实已经无可救药了，即便抵达了虚无的尽头，也证明不了什么，更改变不了什么......”

“伊克斯，你所行的虚无是所有命途的对立面，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欢愉唯一的对立面是虚无么？”

“因为我们也同样窥见了你所窥见的未来！我们也知晓若结局终将是虚无，那么一切也都将毫无意义，但我们所执行的理念却与你不同。”

他张开双手向前走去，裂痕之下光芒浮现，映出了一个又一个假面愚者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