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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明白李教导员的话,也不是不在乎团队。可——

他抬头望着篮筐,嘴角一抖,那一瞬间,心里翻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让我在林曜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可你没看到我每天凌晨练球时,球场灯都没开。”他心里对那个电话的背后人影默默说,“你说我不该只顾自己,可这支队伍有谁真正把我当过核心看?”

他不是玻璃心,更不是不讲理的人。他只是想要一个机会,一个证明的机会。他愿意为此拼尽所有,但这世界有时候就是那么讽刺——你越努力,越显得格格不入。

手中的篮球被他一把抱紧,像是怕它听见自己的软弱。几秒后,他深吸一口气,将球重新拍在地上,手腕向后一带,利落地收回背包,然后疾步离开球场。

中午的太阳已经逼近头顶,苏盘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赶到训练场时,场地上早已聚集了一批身穿队服的队员。每个人都在练习团队战术:掩护、策应、空切、传球。教练的哨声像鞭子一样在空中抽响,一次次撕裂空气。有人注意到他迟来的身影,窃窃私语。

“他怎么才来?”

“昨天不是请假去看球赛了吗?”

“回来晚了呗,反正他一向自我。”

苏盘听见了,但没有理。他走到教练面前,低头报告,“迟到了,责任在我。”

教练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排进战术组。

他默默加入,站在侧翼,看着队友开始运行战术。球在不同人手中传递,每一次走位、每一次掩护都必须精准卡位。苏盘开始跟着跑位,但他心里的节奏总和场上节奏格格不入。他习惯了即兴、习惯了单打、习惯了凭感觉出手,但这不是他的舞台,这里讲究配合、纪律、固定的轨道。

“苏盘,你那个掩护角度太浅,对方能轻松穿过去!”教练的声音如一记重锤砸在他耳边。

他点头,又尝试了一次。

结果又被拆穿。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练?你不是每天都打球吗?”队长秦绍不耐地走过来,压低声音道,“你这种打球方式,只适合你一个人爽。团队战术里没用。”

苏盘低头不语,喉咙里像堵了团火。他想解释,可又觉得解释毫无意义。他不是不想配合,他只是没学过怎么配合。他的篮球,从来都是一个人拼出来的,那种在深夜里对着墙壁投球、在雨中练变向的方式,从没人教过他团队怎么走位。

“明天早上六点,来单独加训。”教练最终说道,语气冷冷,“你必须学会为别人创造空间,而不是只顾着自己。”

苏盘点点头,声音沙哑:“我知道了。”

那天下午,他没有再出现在球场上。他一个人坐在看台的最后一排,望着队友们仍在训练,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有问题,他清楚得很。他甚至能在脑中一帧帧重构自己的每一个错误,知道哪一步没卡住、哪一次掩护没有角度,甚至知道如果是林曜,会怎么做。

但——知道归知道,做出来,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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